方盒,翻开盒盖,丝绒垫上一支粉白试纸,被绸带固定。
李羡一愣,随后噗嗤笑出声,“什么啊,这不是个放钢笔的盒子吗?”
“朋友去年送的,我平时不用这种收纳。应该不拘放什么。”
啪嗒。
孟恪将盒子放回身侧的床头柜,顺便揿灭顶灯。
没猜错的话,这是个LV的收纳盒。李羡欲言又止,将话咽回去。
随他吧。反正他不缺钱。
她掀被上床,凑到他身边,手掌举起来,中指一颗的彩钻,床头灯团团朦胧地照过来,钻石熠熠。
这戒指太高调,她很久几乎没怎么戴过。
孟恪看着这枚戒指,又瞥了她一眼。
李羡歪脑袋,“今天彭润说的是真的吗?”
下午打麻将时,她输了个底儿掉,发条朋友圈,正好是孟恪的照片。沈夏说那不行,孟总也得发我们家羡羡。
发。孟恪说。
在他摆弄手机的空隙,彭润神秘兮兮地爆料,这个人只是看上去正派文雅,去年、啊不,现在说是前年,有一次,喝得烂醉。
烂醉?为什么?
那你得问他。我只知道他去改了条黄钻项链,是不是?不搭理我算了。祖传的黄钻嘿,全世界一共没几颗,让他给改了。
“什么是真的吗?”孟恪含笑跟她打太极。
“你喝醉了,去改戒指?”
“听他瞎说。”
“没有这事?”
孟恪收敛目光,“......我没烂醉。”
李羡笑,“可他说的时间是一年多以前,为什么你跟我说戒指是半年前定的?”
“这颗钻本来嵌在项链上,很多年了,嵌托有磨损,正好有次去巴黎,让朋友设计了个新款式。半年前其实拿到新项链了,想了想,还是决定改成戒指。”
“为什么?”
“应该没有人拿项链求婚吧。”
李羡笑得花枝乱颤,靠在他肩头,
()拍了他两下,笑够了,抬头,认真问:“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吗?”
这问题明显不是她的风格,倒把孟恪问住了。
一时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换个问法。我现在足够完美吗?世俗意义上的优秀、非凡、成功、卓越。”她层层加码。
“你的参考答案似乎是否定。”孟恪知道她的人生定位,她喜欢世俗散漫的烟火气,追名逐利,但是欲望有限。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求婚。”
孟恪看着她,眼底是探究的神色。
他知道她这么说一定有她的用意。
李羡只是笑一笑,爬起身,背对着他,拉开抽屉,将戒指摘下,小心地放回戒指盒。
“你会不会讲睡前故事?”
孟恪掀开眼皮,“你想听什么?”
李羡于是没有关灯,扭头看他,明明背着光,眼睛却晶莹地泛着亮,“你的故事。”
-
床尾凳上摊开一本相册,塑封纸微微泛黄。
孟恪坐在旁边,跷着二郎腿,一手撑在身侧,另只手翻相册,李羡则抱腿坐在床尾。
年前,京市那套房子大扫除,有些陈年旧物被收拾出来,该扔的都扔了,一些不知道怎么处理的,被寄回连城。
包括这本相册。
第一页就有小朋友。
两岁左右的小男孩,似乎在参加航展,坐在镜头中间,手里拿了个小红旗,不知道在想什么,明明那么小一只,神情很严肃。
四岁的生日宴,满桌都是大人,他戴着生日帽坐在主位,已经忘记被什么吸引了目光,没看镜头。
下一张照片,坐在琴凳上尚且踩不到地面的小男孩,跟着权龄一起认识琴键。
从来没见你碰过。学会了吗?李羡问。
孟恪:当时学会了。
现在呢?
跟照片里差不多。
李羡笑。
后面大多是他学习各种兴趣的照片,比如马术,比如围棋,比如高尔夫。
权龄的身影时常在他身边出现。看上去她和身边许多太太一样,将教育子女作重任。
孟世坤也会去参加他小学的活动,与其他众多家长站在一起合影。
这时孟恪显然像个合法的婚生子。
私生子的名号天生带着耻辱,轻易可以摧折一个人的道德自信。孟恪身上的气质,松弛闲散、但务实,确实不像背负这个长大的人会有的。
李羡想起上次大扫除时,她还特意叫人打开那扇坏了的门,终于看到他小时候住的房间。
但那只是一间落了灰的房间,属于他的东西不多。
相册翻到他小学毕业这一张。
这时镜头里的小朋友虽然稚气,跟现在的相貌已经很接近了,周正气质如出一辙。
“你小时候笑起来就这么内敛。”李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