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他躺回去,“好好休息。”
寺庙的夜晚安静至极,而时间流逝,天空翻起鱼肚白,寺院外还是有一阵挥之不去的朦胧感。
野蔷薇不知去哪睡觉了,惠伤口还未愈合,昨晚醒来和她说话已经很是吃力,现在还在休息中。
鹤里这一觉睡得并不安宁。
大概是她违背身体本愿强行要出门的原因,她的心脏时不时快速跳动着,有一种心悸感。
所以天空微亮她就起来了。
在她起身时,那本在睡着觉的小黑猫也醒了过来,它用肉垫碰了碰鹤里的手,未退蓝膜的眼珠子澄澈无比。
鹤里心里一片柔软,连忙抱起小黑猫。
脚步塔在寺院的石板路上,还附着着晨间的露水,一阵湿滑。
鹤里漫无目的地坐在了寺院口,她这具身体也不经常饿,似乎只要补充血液就够了。
不知何时,雾气变得浓郁起来。
本来只是薄薄的一层雾,尚且还能看清四周的街景,被符咒保护的寺院一圈起码没有咒灵的肆虐,但这层浓雾袭来后,空气中好像都浮现出一阵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雾的颜色都好像变成了薄红,诡谲异常。
鹤里怀抱中的小黑猫骤然炸毛,朝着浓雾的一侧,发出沙沙的哈气声。
她连忙抬头去看。
浓雾像是被什么人从中拨开,一道暗影层层叠叠般浮现,来者身形高大,却因为藏匿在雾中,看不真切。
鹤里觉得心脏莫名跳动的更快了,像是随时随地都会从嗓子里蹦跃而出。
她艰难地动了动手指,身体本能的产生出一种危机感。
快逃、快点啊……!
不要留在这——!!
鹤里只觉得有一阵极其难以忽略的视线,在她的脸庞停顿,她连忙站起身,怀抱里的小黑猫跳了下来,似乎是感觉到了危机,不一会就没了踪影。
而当她想要离开时,一道极其可怖且看不出行踪的力量宛若无形的镣铐,鹤里惊恐的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了。
直到那层浓雾裹挟着人影,徐徐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仍然站在了原地。
一只成年男性的手从浓雾中穿透,对方捏住了她的下颚,缓缓抬起了她的脸庞。
最后,那指腹逐渐流连于她嘴角的一颗小小的黑痣。
细细摩挲。
鹤里视线都不敢移动,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她睁着眼睛,试图从浓雾里看出来人的模样。
直到对方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然后彻底暴露在她面前的,是一张与惠格外相似,却更为成熟的面容。
偶尔有红色的雾气在他脸庞飘散,来者眉骨深邃,视线犹如居高临下般,带着慵懒又危险的意味,黑色散乱的发丝偶尔遮挡住了那犹如雄狮般的漆黑目光。
他好像是在笑着,格外纵容,牵扯出嘴角的伤疤,却抵挡不住来者扑面而来的可怕气息。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活下来了。”
第二句是:“这么多年,你难道忘记我了?”
“……”
似乎只要鹤里说出一句不认识,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是,她是真的不认识啊!她记忆都没解锁完全!
对方应该是npc伏黑甚尔吧……?可怎么感觉又不太像。
鹤里的心底随着对方的话语,不断溢出一阵阵的恶心与厌恶感,身体本能的叫她推开对方。
一直到游戏系统找准时间跳出了选择框。
【是否进入回忆篇,以此解锁记忆?】
是是是,当然是啊!
突兀的,鹤里眼前一黑,意识便像是流转进了不知名的时空。
而鹤里不知道的是,系统慢了几秒才跳出提醒。
【为了让玩家更好的沉浸其中,回忆篇会暂时屏蔽玩家本身的记忆。】
【传送中……】
【已成功传送至公元695年。】
*
鹤里是被冷醒的。
她刚开始的意识有些朦胧。
直到她睁开眼睛,视线聚焦后,冷得瑟缩抱紧了自己,才发现自己正蜷缩在干草团结编织的床铺上,周围是一处格外破败的茅屋。
鹤里打着寒颤坐起身,偶尔有凉风透过屋子的缝隙穿过,激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
清醒后,鹤里想到母亲和哥哥应该还没回家,所以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裹紧身上单薄的衣服,觉得胃里空空如也,就挣扎着起身,迈着过于瘦弱的双腿,想要去找点吃的。
最后被她找到了已经干掉的饼,她就着半融化的雪水,先吃了一半。
直到门突然被外面的来人敲了敲。
“二子、二子在不在?”
二子是鹤里被村里人称呼的土名,她小心翼翼地跑到门前,开了一条缝隙,眼睛滴溜溜地往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