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怎么走了?”春溪茫然,望了望门外,又看了看余娴,“小姐,这……”
余娴却捂着脖颈抿唇,眸光微转,低声道:“春溪,你去帮我备水沐浴吧。”
换了一身银红色的寝衣,绉纱缎面罩衫,余娴在房中梳了一刻钟的头,满头垂落的青丝都被梳得流光了,她才终于做好心理准备,起身朝书房走去。
春溪陪她行至门口,郑重地把盛放着香炉的青案交给她。余娴接过,觑了一眼侧边的浴房,门大开着,热气蒸腾而上,氤氲而出,整间房好似要烧着。他沐浴了,还沐了很久。
心满意足地敲门,春溪站在门口并不打算走,余娴看了她一眼,她无辜地眨眨眼:我听听怎么了?马车上都让我听,擦药都不避讳我,这会儿害羞?我走了谁给你们换水?
好吧。余娴长呼一口气。
门大开,萧蔚着一身轻薄的素白寝衣,借着灯火,可见缎面光滑。余娴了然,居然还换了一身贵重的寝衣。他的青丝于一侧流泻而下,长至腰下,此刻湿哒哒的,滴着水,他一只手拿巾帕绾着发,另一只手握着门,垂首凝视着她。
萧蔚接过她手中的青案,将她迎进门,“余姑娘,穿这么少,不冷吗?”
“夫君穿得也不多啊。”
书房中的炭火烧得温暖,桌上摆放着几本厚重的公务簿,上边夹着几张有朱砂笔迹的宣纸,赤金色极其鲜艳,以至于她一眼就看清了写的什么:余娴。
是故意的吧。
待他在桌后坐好,余娴凑上前,满脸娇羞地垂眼,看他的字,他故意拿起来抖了抖,吹了吹,然后假意压在公务簿下。连这一套遮掩的动作,也是故意给她看,让她晓得他是有意设计。
而后,就见他将公务簿翻至新页,提起朱砂笔,一本正经地同她说,“余姑娘,在等什么?”
余娴抿了抿菱唇,便见唇肉轻弹,她稍抬眼,见萧蔚正盯着她的唇,她有意羞涩地道:“看什么?”顺势勾住他的脖子,慢慢移动位置,坐到他的怀里,“看我的嘴唇吗?有何好看之处吗?夫君办公,却穿成这样,不会是猜到我要来,想勾惹我圆房吧?”
萧蔚眉心微动,转而正襟危坐,视线仿佛笔直地从她的脸上穿过去,能落到公务簿上似的,有模有样地翻了一页,提笔书写,“圆房吗?怎会?在下今夜有公文要审,不能同你圆房。”
余娴浅笑:“那明晚?”
萧蔚无动于衷:“明晚也审。”
余娴歪头:“后夜呢?”
萧蔚微挑眉,轻声道:“也要审。”
余娴凑到他唇畔,故意将呼吸拂在他的唇上:“再后夜?”
萧蔚垂眸看了一眼,亦勾唇贴近几分:“都要审。”
余娴也凑近,几乎只一寸之隔,故作伤心:“我明白了。”
萧蔚的手用力摁住她的腰肢,不让她走,嘴上却道,“嗯……抱歉。”
余娴低头看了眼他在自己腰上颤抖克制的手,笑吟吟道:“没事。”
萧蔚一怔:“嗯?”
余娴垂眸小声说道:“白天?”
萧蔚:?
她脑中所思,竟另辟蹊径,萧蔚被逗得忍不住笑了出来,又即刻敛去,“余姑娘大胆。”
余娴咬住唇,伸出手指摸他的唇角,“你不想和我圆房吗?那我可走了?”
萧蔚的手臂紧搂着她,肌肤相触,他浑身发热,却依旧眼角带笑,与她周旋,“你走吧,莫要扰我办公。”那手指在他唇畔流连,他忍不住梭喉。
感觉到他的心跳声更如鼙鼓擂捶,余娴有了几分得意,未等她好好庆幸这扳回一城的赢局,萧蔚狐狸眼微眯,眼底涌出一丝诡秘。
下一刻,他合眸吁气,竟又缓缓平静。
槛外忽而风拂雪丘,门户大开。
余娴脑袋发懵,怔了一瞬。
雪化成水,春寒料峭,有寒意侵袭,她咬牙克制着周身战栗,待回过神时,已泪眼盈盈,“你认输了?”
“认什么输?”萧蔚睁开眼,眸中恢复清明,眼底浮现一丝笑意,“余姑娘,你好像要哭了,是有什么委屈吗?”
“你耍赖!”余娴拧眉,紧紧握住他的手臂,试图和他讲道理,“不能这样,这样犯规……”
她的声音怎么像流水一样,淌过心尖,润泽山地。
直让他神思混沌,喉口抻紧。
仍撑着意志,“那你说,怎样才不犯?”一边“糊弄”她,一边将她斜抱,举起只剩一两滴水的茶杯,翻覆相倾,让那两滴茶水,正好落在她的唇边。
余娴望着他,鬼使神差地就张开口,去汲那滴水,就见萧蔚正赤目瞧着她,微微张口呼气,观察她的舌。
好……羞涩。
她要疯了。
但那一个“要”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呃,不行,她才是主子。
余娴勾住他的脖子,一把将他揽来,抬起下颌,示意他来清理掉这滴水。
萧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