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多不会少,连并着在您身边,也早有眼线。二十年都盯不出破绽,只有两个原因,一是王爷本就清白,二是王爷没有兵力,权势有限,再翻不起风浪。遂我夫君与陛下合谋,恢复王爷的兵权,想看看到底是哪一个原因。结果就是……他们突然在年前,将新的眼线以这样奇怪的方式,独独引到王妃您的面前。那肯定是因为,陛下确信了王爷清白,他将怀疑的对象迁转,从王爷,变成了您。”
余娴并未点明陛下怀疑的是什么。但梁绍清前面已经提到了许多,想来众人也能猜出,陛下从一开始要肃清的,就不是谋逆,而是二十年前为有钱的屠戮者提供人命的另一条渠道,这条渠道不是敦罗王,而是王妃。陛下并未忘记,待朝廷安稳,海晏河清,便要还那些死去之人公道。
赏花宴挟持大臣家眷,确实是一步既冒险又得意的棋。可惜,她向王爷献计时,王爷已通过陛下知晓全貌,并未真的采纳,而是终于看透了她的本性,将计就计,以谋逆之罪将她拿下。
“王妃,也许,府里根本就不是您的兵。”余娴环视一圈,周围的士兵便缓缓看向她,眸中从头到尾,都并无杀意,倘若悉心些就可以发现,他们一开始戒备的,都只有王妃一人而已。这些兵卫,是为了保护家眷,才站至众人身前的。
最后一字落下,王妃的脸色煞白,猛地转头看向周遭兵卫,此时他们纷纷拔刀割破了宾客束缚,转而戒备地朝向她。
她一把拎起余娴,将匕首落其颈间,“就凭你们想困死我?!府内我左右不得,府外却有我的亲信埋伏接应!我的命还轮不到你们收!立刻退开让路,只要我出了府门,你们一切平安!谁敢忤逆,府外亲信必拉着你们陪葬!”
冰冷的匕首贴着余娴的脖子,滚烫的汗水夹在刃面与颈面之间,让余娴更直观地感受到了利刃与她的距离,不敢妄动,闭上眼大喊,“王爷作此局,除了想让您在志得意满之时亲口向我娘承认身份罪行,也是想再给您一次机会!只要您……”
“你闭嘴!”
“嗖——”
一道冷箭从远处射来,破空长嘶,正朝着余娴的方向,谁也没反应过来!
“啊——!”
“阿鲤?!”梁绍清想要拿住箭,终究差了一步,握空。
“阿鲤——!”陈桉几乎手脚并爬过去,高声破音。
惊慌之下,余娴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只听一道兵器相接声打出清脆一响,脖子上的束缚松了,她转头看去,王妃辖制她的手臂被长箭穿透,血流不止,厉声惨叫。
陈桉一把将她搂住环至身前,流着泪捂住她的脸,惊慌地查看有无伤势,她满脸的红癣此时消退了,只余脖颈处有一道自己扑到刀锋上的浅痕,陈桉这才把她抱紧,“阿鲤!吓死我了!没事吧阿鲤?”
余娴摇摇头,这才与众人一道朝冷箭来处看去,元贺郡主立在墙头,一手挽弓,一手执箭,冷面沉眸,此刻飞身跃下,来到他们身前,才露出笑颜。
与此同时,府门大开,她的部下拱手禀报,“已将府外埋伏的反贼拿住。”
“把敦罗王妃也拿下!”郡主发令,周遭众人才全然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
“太好了!”
“没事了,郡主来了就没事了!”
郡主环顾一圈,大声安抚众人,“大家受惊了!府外车马齐备,我会派人护送各位回家!敦罗王并无造反之意,诸位大臣也尚不知情,今早下朝后便也已平安归家!不必担忧!”
元贺郡主会赶来,是余娴意料之中的事。从梁绍清告诉她,当年龙池宴窃听到密谈之事的人,是他阿娘和元贺郡主时,余娴就抱着一线希望,如果自己的猜测全错,如果敦罗王真要造反,郡主也许会因未被受邀赏花宴而心觉奇怪,赶来相救。如今看来,她活命的运气确实很好,不仅猜对了,还得到救助。
思及此,她和阿娘一道迎上去,红着眼眶拜谢,“多谢郡主救命之恩!若非您一箭神勇,我就要丧命于此了!”
阿娘与郡主并无交情,只垂泪作谢,郡主便深深看了她一眼,压下一些疑惑,转而握住余娴的手,笑道,“我确实是自恃箭艺高超,才敢这般行事,你不怨我鲁莽就好了。方才我要射,他们都怕伤了你,还不肯呢!”
“他们?是敦罗王的人一直候在府外?”余娴追问道,“那……我夫君?”
郡主点头,“一直在外面守着,他似乎并不知你今日在此……这件事说来话长,你还是回家问萧给事吧。”稍一顿,她又垂首一笑,“哦,忘了,如今不是给事了。据说是双喜临门,我只听到些风声,具体也不清楚,先提前恭喜你了。”
留下这模糊不清的话,郡主便去接着收拾烂摊子。
王府不宜久留,几个兵卫扶着他们出府。良阿嬷迎上来,身上染了血意,想必方才和埋伏在外的王妃亲信厮杀一事,她也去帮忙了。
“小姐,没有受伤吧?”她在外面听兵卫说了来龙去脉,敦罗王要活捉王妃手下亲信,颇费了些周折,如今大功告成,才允许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