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想:“我会不会是人类?”
双方同时心不在焉,也就没发现对方魂不守舍。
黎星川带猫出门,打第二针疫苗。
它打针不叫也不躲,根本不害怕,配合的程度令医生咋舌。
打完,医生又问:“你是打算让它繁育吗?”
言下之意,是阉瘾犯了,想嘎猫。
黎星川有这个想法,外婆不懂科学喂养是因为没人跟她说这个,但他知道,所以他得对小猫负责。
不过,按照小季喵的精明程度,他怕被它记恨一辈子,这件事得从长计议,比如联合宠物医院演一场戏……
猫:“喵喵喵!!!”
它听懂了!
这个可恶的医生!
猫对着兽医龇牙咧嘴,牙齿尖锐森白,攻击性十足。
它喉咙里不断发出象征威慑的低吼声……然后被黎星川捂住了嘴。
黎星川:“对医生要礼貌一点。”
猫:“喵嗷!喵嗷!”
猫好生气。
闪闪竟然帮坏医生说话。
它开始闹脾气了,不给摸,不给碰,不给抱,像一尊石狮子……石猫子似的,一动不肯动。
黎星川威胁:“不让我碰就给你绝育。”
猫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狠心,没有人性!
于是,原本还只是沉默着非暴力不合作的小猫,开启大骂特骂模式,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用爪子拍黎星川。
黎星川摊手陪它玩,你拍一,我拍一。
掌心突然传来刺痛感。
“……嘶。”他下意识收回手。
靠近虎口的地方,破了一道小口子,渗出星星点点的红痕。
大概是猫没收好爪子,不小心挠破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它以为它在和人玩,好好地把爪子藏起来,但人类皮肤比它想象的还要脆弱。
猫凑过来,看到爪痕的那一瞬间,身体僵直。
作为一只黑猫,它的表情向来是很难分辨的,平时只能看到黑芝麻糊似的圆脸上辍着一双鎏金色的瞳孔,而在此刻,它用一张小黑脸演绎了活灵活现的心虚。
飞机耳,耷拉眼,揣着爪爪趴伏,不敢说话,整只猫变成蛄蛹爬行的小海豹。
黎星川被猫的反应逗笑了,故意说:“好痛啊。”
手上的伤甚至不用治疗,估计过两分钟就自动愈合了。
但猫吓坏了,自以为做了可恶的事,低头反思。
黎星川继续忍笑:“唉,你果然很讨厌我吧。”
猫小声解释:“咪……”
一通道德攻击之后,黎星川大获全胜,抱着海豹小猫回家。
今年过年较往年早一些,在一月中旬,他早早放了寒假,每天在家里无所事事。
寒暑假和父母住在一起的,不写作业是根本不学习,写作业是假用功,感冒是玩手机玩的,无论如何,总会被从从头嫌弃到脚,连根头发丝都不放过。
黎星川就不一样了,所谓隔辈亲,长辈都是溺爱派,动动手指帮外婆设置一个新头像,他能原地晋升玉城科技新贵,被夸得找不着北。
别人家长说“考不上大学你就去工地搬砖”,外婆说“考得上最好,考不上就算啦”,小姨说“考不上大学就读个2+2,出国两年,镀个金回来我给你找单位,我们闪闪开心最重要”。
总之,黎星川几乎没有任何来自家里的心理压力。
他的新年愿望也很朴素,希望家人身体健康,以及……
“要是能下雪就好了。”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猫毛,喃喃自语道,“感觉好久没下雪了。”
猫:“喵?”
黎星川唏嘘:“唉,可怜的小猫,你应该从来没见过雪吧。”
也许是这几年全球变暖的缘故,自他上六年级以来,玉城从没下过雪,仔细一算,也有四五年了。
猫:“喵喵?”
黎星川听不懂,也跟着“喵”回去:“喵喵喵。”
猫:“喵喵喵。”
黎星川把猫放下:“我扫地去了。”
除夕前要大扫除,房子不大,但两个人也要忙上忙下一整天。
外婆上了年纪,很多活都由他来承办,比如擦玻璃、擦灯罩。
黎星川对于这些家务已驾轻就熟,搬着折梯跑来跑去,梯底放着一盆洗抹布的水。
外婆和隔壁家的李奶奶一起出门买年货了,家里只有他和猫,他心里惦记着,时不时看一眼小猫在干什么,怕它突然搞破坏。
一下午,猫的位置就没动过,一直坐在窗台边上,头朝窗外,似乎在思考喵生。
天色渐渐暗下来,黎星川开了灯,准备拖地。
他站在门边,听到楼梯间传来踢里踏拉的脚步声,以及隔壁邻居开关门的声音,琐碎的聊天沿着门缝钻进来。
“哇!”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