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 55 章 他们都迟章到了(2 / 3)

姜让不是这样的哥哥。

他会耐着性子把所有的事情都讲得明明白白,解决两个女人之间门所有可能出现的毛病,所以姜肆和大嫂关系向来不错。

叶清小心看向姜肆,然后也跟着—怔。

在看到她之前,她已经做好准备,不论接到的人是什么性子,她都会好好相处,就算是跋扈—些,那也不是不能接受一—陛下的命令,不接受也很难。

但—看见她,叶清就知道丈夫为什么会说要让她先见—见母亲。

她收起脸上的愕然,仰起脸笑,领着她往里走,—边说:“家里老太太的病倒也不算严重,就是时不时的会犯一下,倒也起了不少的太医来看,只是都说不能根治。”

打起帘子,姜肆直直地往床榻上看。

姜母卧在床上,也往外瞧——姜让没告诉别人,却告诉了母亲模样相似的事情,他怕自己的母亲见到姜肆可能会失态。

姜母直直地往外看。

外头的阳光真好,斜斜地照进来,顺着掀起的帘子攀爬而上,落在姜肆的手上和脸上,泛着金色的光。

姜母这些年念佛,梦里常见佛光,就像此刻一样,那些佛光攀附在女儿身上,送她到达彼岸。

她吃斋念佛了一辈子,期待着女儿能够在死后也能获得安宁,不再痛苦难安。

即使是多年以后,她也记得那时姜肆下葬,姜家想让姜肆回去下葬,薛准不肯,一定要让她按皇后之礼,住进自己的陵宫里,姜家怎么可能掰得过他的手腕子?只能顺从。

姜母跟着许多其他的命妇们一道进宫,棺椁里分明躺着她的女儿,她却只能和别人一样,随着唱礼太监声音的起落,一哭、一哭、再哭。

连痛哭也不能够。

她总觉得,这是对她的惩罚,罚她和女儿的间门隙,罚她畏惧丈夫的威严不和女儿亲近。

既然不肯亲近,那就一辈子都没有再亲近的机会了。

是她的错,是她的过。

姜母疑心自己是不是已经病得起不来身,是不是家中的人都瞒着自己或许已经病入膏肓、行将就木,不然自己怎么会回光返照,看见姜肆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迟疑地伸手,想去伸手抱住女儿。

可她看见姜肆脸上怔怔的表情,手又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缩回。

叶清讶异地看着自己的婆母坐在床边,像是想要靠近,又有些畏惧和后悔,夹杂着几分说不出的胆怯。

她怕姜肆有什么异样,连忙伸手去扶姜母,笑着道:“婆母,陛下派来的楚女医来了,叫她给您诊一诊脉吧?”

她提醒她,这是陛下派来的女医,也是她们要帮忙解决身份问题的女孩儿。

但姜母充耳不闻,只是执拗地看着姜肆。

临到进门的时候,姜肆的忐忑已经到达了极致,可进了门,她不知是紧张过了头还是怎么的,忽然便平静下来了。

这会儿叶清将姜母的手扶起递过来,她便认真地垂着头诊脉。

指尖触碰到姜母,还未怎样,她的手腕就被抓住,姜母的力道大得吓人。

她含着泪喊:“一娘!你回来了?”

姜肆从前也被抓过手腕,楚母抓她的时候是想要借势问她要钱,看似是抓住了,其实是将她推开。

姜母抓住她,好像是不敢置信,以为自己死去的女儿回来了,她拼命地抓住她,是想让她回来。

姜肆的手腕发疼,就能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或许是手腕太痛,或许是她太怕痛。

她的眼泪瞬间门掉了下来。

眼泪像是断了线一样,怎么也止不住,她总觉得自己幻听,怎么听见眼泪轰隆隆地坠落,砸在地上,溅起尘埃,又将过往的那层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的隔阂、掺着记忆一起,砸成了碎片。

姜母放声大哭。

叶清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痛哭,另一个虽然没有哭出声,却也在默默地掉眼泪。

而不过片刻,屋里的哭声惊动了别人,叶清听见隔壁房间门的门吱呀一声响,杂乱的脚步声冲进来:“母亲!”

三弟姜淮率先进来,身后跟着默默的姜让。

一进门,姜淮就奔到床边,他来不及看旁边坐着哭的姜肆,而是先去看自己的母亲:“您怎么了?”

他慌张失措:“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您说话,别吓我!”

他又喊姜让:“大哥!”

姜让没动。

从一进来,他的目光就落在旁边的姜肆身上。

嫩黄夹袄,水绿线裙,她的右手被姜母紧紧抓住,左手却无意识地摊开,眼泪顺着脸颊往下落,在她的掌心聚成小小的一汪浅洼。

光下晶莹的一团,仿佛能照出许多往事。

——

“哥哥,你看我的眼泪,好像一个池塘。”

“哥哥你怎么不看啊?”

“有什么好看的?”小少年翻过矮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