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额心,一身小道士衣袍顷刻便换作雪白作底金莲纹饰的圣女长裙,乌黑如瀑的青丝也从她肩后垂落。
一点淡金色的微芒从她额心处的金莲逸至指尖,微微一闪便没入不见。
妖皇似乎一无所觉,只眼眸深暗地望着榻上的圣女。
竟是一动未动。
雪晚暗自咬牙,心骂这个妖皇肯定还是另有所图,不然她都这样了还不算勾引吗!
于是圣女在心底骂了半晌,还是只能楚楚可怜地仰头,望着榻边望着她一动不动的妖皇,她抬起细白的手。
“妖皇陛下,我觉着有些冷。”
“?”
文是非轻缓地挑了下眉,瞥过她从指尖到手腕,却并不搭理地抬眸:“你确定?”
“嗯,真的很冷呢。”
——就你们幽冥妖域这个鬼天气,更何况守着你像是守着个硕大无比的妖火炉子似的,能冷才怪。
雪晚心底腹诽,面上楚楚着眼神,无辜地点了点头。
“你可想清楚了,”妖皇低声笑了,眼底像烁动着冰冷的妖火,“不管你所求为何,踏过这一步,今后就只剩被我弄死在榻上这一条路了。”
“……”雪晚:“?”
师叔,这里有变态。
“等你想好了,我们再合寝也不迟。”
说着,妖皇竟是起身,看样子就要把他自己的寝宫留给她了。
雪晚眼皮一跳。
——
她都豁出去到这步上了,怎么今晚也得把妖皇令拿到,连夜出妖域离幽冥才行。
时间可不容人。
这样想着,圣女把心一横,抬手便直接握住将要离开的文是非的手。
“?”
妖皇回身。
血眸在夜色下更妖异蛊人。
“你……”
这次文是非未能开口。
榻上雪白的裙影掠过,女子扑入他怀中,他下意识抬手扶住她后腰,便觉温香软玉似的落吻在他唇上。
一颗金色光粒从她唇心没入他口中。
“轰——”
像是荒古的钟声在他识海深处震荡。
巨大如撕裂的痛楚却没叫妖皇攥着她腰肢的手有一丝松懈,雪晚颇有些撼然地起眸望他,只是没来得及看清他神情,就被他粗暴地抵在了榻上。
文是非低撑下来,眼神危险地俯着她:“你给我吃了什么。”
“天机阁的,圣药,”雪晚惊讶地看着他,“这可是三界之战前就从仙界流传下来的,以我下的药量,稍低些的仙阶都该立刻昏过去了,你竟然能扛到现在?厉害啊妖皇陛下——”
话声未落。
雪晚只觉着压着自己手腕的某人紧扣的指节一沉,跟着扑通一声。
雪晚眼前“黑”了下来。
等许久过后,狼狈的圣女终于从那将她压得差点背过气去的庞然大物下“爬”了出来。
艰难挤到榻旁,雪晚才回过头去。
借着月色,一只通体毛发雪白滑亮的巨大而漂亮的雪狼,盘踞了整个床榻,只见它阖着眼睛皱着鼻子,似乎在梦中十分焦躁。
雪晚看得呆了片刻。
这……倒确实是出乎意料。
原来妖皇原型长这个模样。
雪晚想着,本能地抬手,摸到自己腰间——
银色雪狼的狼尾,睡梦里也正不安分地勾在她腰上,像是要把她往它怀里拽去似的。
“!”
雪晚一下子回过神,想都没想便跳下榻。
在天明之前,将妖皇殿寝宫翻得乱七八糟的小圣女终于找到了妖皇令。最后离开前,她从门缝中瞄了一眼那坨榻上的雪白毛色。
“妖皇令改日还你。”
“要是我忘了……嗯,那就吃一堑长一智吧,妖皇陛下。”
(三)
雪晚第一次逃出妖皇殿的时候,绝未想到,这样神奇的体验她还能拥有第二次。
只不过第二次与第一次远远不同——
即便是回到天机阁已有数月之久,站在天机阁峰顶的落雪殿前,雪晚好像依然听得到那日追至幽冥天梯渊下,妖皇响彻在幽冥苍穹间仿佛天怒的声音。
“……雪晚!”
“你今日若敢背我而去,三年之内,我必踏平天机阁!”
雪晚觉得自己冤枉极了。
她不过为了自己一己安危,仍是按着从前的路数哄骗他了一段时间,以前他又没信过,做什么现在一副被她始乱终弃了的样子?
连陪同玄门那位晏师兄一同下幽冥来搭救她的几个玄门弟子望她的眼神都十分古怪。
不过她好像又忘了什么。
应当是前几日卜算那一卦的缘故……莫非这次忘记的事情,与这位妖皇陛下有关么?
但,忘了就忘了吧。
师叔都用假死也要骗她回阁准备阁主的继任仪式了,且《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