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可是提前整整一年出现,烧旱魃仪式上的闹剧还没有出现,那条不合理的条例也没有完全施行。
姚公,实惨。
张说看着姚崇,笑眯眯的。
姚崇虽没有正眼看向张说,但是他“啧啧”的声音不绝于耳,就是没看到他的脸也能想象的到他现如今是怎样得意的模样。
姚崇依旧不看张说。
晦气。
李隆基根据天幕说的这烧旱魃的仪式,设身处地想了想,觉得场面尴尬无比。
他当然不能杀了那两个扮演旱魃和百姓的戏子,若是真杀了,不坐实了朝廷心虚吗?
但如果这事真的发生,朝廷的尊严和面子都没了是真的。
就是他李隆基,也会很没有面子。
李隆基咂嘴,第一次开始考虑宋璟究竟是不是适合这个位置。
给他执掌紫微令宰相的位置,是不是有些过高了?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宋爱卿他的确是一心为公,直言上谏,毫不含糊。
但他处理政事的能力确实比不上姚崇啊。
李隆基拧眉沉思起来。
当皇帝的烦恼也就在这里了。
选不出一个哪里都十分洽和心意的宰相,这里出众了,就得有点地方是不完满的。
【“旱魃事件”是宋璟的错误之一,宋璟还有第二个错误,“恶钱”事件。】
[啊?他犯的错误还挺多?]
[笑死,姚崇是两个错误,他也是两个。]
[但姚崇和宋璟还是不太一样,姚崇是这个人的品格不太行,宋璟是这个人办的事儿不太行。]
[反正都有缺点呗。]
[要是中和一下就好了。]
[或者实在不行,搞权力制衡那套嘛,权力不要都集中在一个宰相的手里。]
李隆基倒是没有把心思放在弹幕上,他看着天幕上硕大的“恶钱事件”四个字,心里拔凉拔凉的。
恶钱事件,司法上出了问题还不算完,经济上也出现问题了。
他觉得不能自己拔凉,也要把这份拔凉传递给“恶钱事件”的罪魁祸首。
于是李隆基用凉飕飕的眼神看着宋璟。
那意思是,你居然还敢犯第二次错。
宋璟有些惶恐。
难不成前不久下令收缴百信私下铸造的铜钱,也是错的了?
不能任由恶钱泛滥啊!私下铸钱就是违反规定,就是引起社会不安定的因素,严令禁止,能有什么毛病呢?
【以防有些观众不理解什么是恶钱,我在这里解释一下,在唐朝,恶钱就是未经官府的允许私自铸的钱。私自铸钱的目的是为了获利呀,所以恶钱在重量和成色上,远远不如官方造的钱。用官府能造一枚铜钱的材料,百姓能私下造两个、三个、甚至更多,那私造钱财的人就能获取大量的利益。这种恶钱大量流通到市场,会引发物价飞涨等等一些列的问题。所以恶钱是应当被禁止的。】
【宋璟也明白这个道理,所宋璟明令禁止私下造钱,除此之外,他还下令,无论是否私自造钱,只要手里有恶钱,一律上缴。】
[我没文化,我觉得他做的挺对的呀?]
[好像是没有什么毛病的样子。]
[谁能帮我分析分析啊,哪里出了问题,我数学都不好,更别说经济了。]
宣政殿前,一些也没有什么经济头脑的官员一样不理解。
“宋公这事儿也做错了?”
“我看没毛病。”
“我也是,我也觉得没毛病。”
“恶钱收缴,这不是理所应当嘛。”
但此时各州百姓就是不同的反应了。
“说到这个我就生气,又不是我私自造的钱,凭啥要把我的钱收走!”
“一枚铜钱不是钱啊,现在各处都是□□。”
“他官府有本事收,怎么没本事造钱啊,不造钱我们用什么,只能用恶钱。”
“官府才不亏,白花花的钱都拿回去了,可怜那是我们的血汗钱呐。”
张说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开口问姚崇:“姚公,你看出哪里出问题了吗?”
姚崇神叨叨的:“恶钱,古已有之,宋公之法,过于刚直。”
张说烦他装腔作势。
你这不是废话吗,宋公他不仅仅方法是刚直的,他整个人都是刚直的!
于是张说执着重复道:“姚公,你看出哪里出问题了吗?”
姚崇心情好,大发慈悲为他解惑了。
“你这月的俸禄拿到手了,这时有人告诉你,你俸禄里的铜币有一大半都是恶钱,你必须将恶钱全部上缴,你当如何?”
张说刚想喷他这话驴唇不对马嘴:“官家发的俸禄如何能有恶钱……”
但话没说完,脑子就转过弯来了。
他自言自语道:“我会愤怒啊,我那么多的钱,一下就全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