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些无奈。
他走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有一次拌嘴,皇后感觉有些不自然,想要后退,但是又有些不服输,只能瞪着大眼睛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娘娘不必如此警惕,奴才未曾想要对您做什么。”像是看出了她此时在想什么,男人感到有些好笑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他握住了她的肩膀,将她调转了一下。
皇后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背对了他。
随后下一秒,她感觉身后的气息靠的极进,腰间的腰带被重新解下,然后又重新调整绑了起来。
皇后:“你、你在干嘛?”
男人无奈:“娘娘,您的衣裳并未穿好,内衬与外袍系错了。”
皇后本来温度降下去的脸又腾的一下红了。
她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男人帮她调整衣物。
虽然他并没有刻意去碰触她,但是衣物摩挲间还是会碰触到她的腰间,而他的干净的气息也笼罩在她的四周。
又一次,她像是被他捕获了一样。
若是此时有人从外看来,或许就能见到这样暧昧又不合规矩的一幕。
高大的男人离身前的少女极近,他微微弯着腰,随后单膝跪下,给她腰间的腰带调整,但是因为距离很近,仿佛都能亲吻少女的后腰。
而少女咬着唇,脸色微红,她眸中些许的不知所措,让她看起来就像是身后男人掌中的猎物,无处可逃。
“好了。”男人轻声说道,随后他站了起来,仿佛正人君子。
明明他也并没有故意说些让人误会的话,但是皇后却觉得比任何一次都要暧昧。
仿佛自己在一点一点的被男人给蚕食。
皇后转过身子,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重新低下眼眸。
“就这样出去吗?”她问。
“娘娘不必担心。”厂公轻描淡写的声音听起来却让人格外安心,“奴才会解决这件事。”
皇后沉默了一下,随后又再次开口,“那我大哥的事呢?”
皇后能感觉到厂公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变得有些幽深和沉沉。
他似乎打量了一下她,也在观察着她的表情。
他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冷漠中带着一丝玩味。
“娘娘想要奴才怎么做?”
姜穗听出了他言语中的试探。
她顿了顿,随后抬起头直视着他。
他的眼神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多了些许冷漠。
就像是她曾经第一次见到他的那样。
姜穗印象很深刻,深刻到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忘记。
温和帝王离去时那种刻骨的冷漠。
但是姜穗却也知道,他藏在这层坚硬外壳下那颗跳动的炙热的心。
她抬起手,摸了摸身材他刚刚绑起来的结扣。
是她熟悉的样式。
这几日她在宫里也并没有闲着,利用皇后的权柄,打听了不少之前作为贵女姜穗无法打听的事情。
这个被蛀虫啃咬得千疮百孔的王朝大约变成了什么样,她也更加清楚。
虽然还说不上立刻亡国,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再这样下去,亡国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
要姜穗来评价,宣朝应当是处于一个王朝的中后期。
虽然已经开始出现了不少大事件,但是朝中仍还有可用的人才,民间也尚且维持得住,但整个国家的弦都仿佛绷到了最紧的地方,平衡一旦打破,恐怕不堪设想。
而姜家究竟牵扯到了什么事情,她也知道了。
私铸铜币案,放在哪个王朝都是个大案。
而姜家烂成了什么样,姜穗也非常清楚。
如果贺朝拿姜家开刀,牵连起参与此案的世家大族是最方便也是最快速能够解决的方式。
尤其姜家如今是皇后娘家,就连皇后娘家都敢下手,杀鸡儆猴之下恐怕也能起到不小的震慑作用。
听到了厂公问她的话,姜穗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厂公其实以为皇后是想让他放了自己家族一马的。
说到底,在这个时代,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能够当上皇后,自然也是因为她是姜家女。
家族越好,她这个皇后之位就越稳固。
就算她是被推出来的女儿,但坐上的也是中宫皇后的位置。
厂公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心下其实是有一些失望和压抑的。
倒也不是对皇后失望,而是对自己的心软而失望。
只是他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年轻的小皇后开口了,她直视着他,语气寻常,仿佛在说的是一件小事。
皇后说:“厂公原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厂公一愣。
皇后声音也变得有些平淡,一如他见到她时的那样沉静,竟也透露出丝丝的冷漠来。
“我们姜家,早就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