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对方不是咒灵或者诅咒师,她西园寺绮梨就没有必须出手的义务。
“但是你已经收下我的老鼠药了呀。”
太宰治眨眨眼睛,表情看起来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安吾没有告诉你吗,我们的规矩是,领人入行的前辈会将自己身上的一件东西交给后辈。相对的,后辈要完成前辈的一个任务。”
港口Mafia的确是有领人入行的前辈将自己身上的物品交给后辈的规矩。
比如他从前的大衣,中原中也头上的帽子。
但是完成任务就是他杜撰的了。
坂口安吾不可能把这些都告诉西园寺绮梨。
太宰治仗着自己对昔日友人的了解,明目张胆地瞎编着所谓的规矩。
西园寺绮梨的确没有从坂口安吾那儿听说过这些。
但是这不要紧。
“我不知道就等于不存在”这招有时还是很好用的。
“我又不是太宰先生带入行的,也不是您老东家的员工,没必要遵从这些吧?”
之前想让她干白工,现在又想将这些变成她的义务工作,想得美。
绮梨才不管太宰治口中的蛞蝓有什么具体的指代,既然两方谈崩了,绮梨也乐得继续用字面意思来回答。
“而且太宰先生,用老鼠药对付蛞蝓没用,得用盐。”
绮梨这话一出,太宰治没有丝毫的恼怒,反倒是捂着肚子低低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
“还有一件事。”
对方高兴的模样反倒让绮梨感到火大,她不乐意地打断了对方:“我和那位毕竟也认识好多年了,如果太宰先生现在想重新委托的话……”
太宰治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绮梨:“得加钱。”
绮梨这话不知道又戳中太宰治的哪个笑点。
他噗的一声,又笑开了。
这两人一个谈钱一个谈感情,一个谈感情一个谈理想,到最后谁都没有向对方妥协。
而这场交谈的最后,以太宰治在路过大冈河时,以一句“这条河真漂亮啊”然后一个猛扎跳入河中为终结。
得亏绮梨有当年亲眼目睹太宰喝老鼠药的经历,否则还真的会被太宰治这毫无征兆的一跳打得措手不及。
报警捞人和通知在侦探社加班的国木田善后浪费了不少的时间,等绮梨搭乘最后一辆新干线回到东京时,已是凌晨。
米花町的车站不算偏僻,但或许是因为时间关系,路上行人和车辆都不算太多。
绮梨独自一人站在车站出口,拿出手机看了眼。她刚才只在新干线上小睡了一会儿,就分别收到来自北森十瑚和坂口安吾的两条短信。
前者询问诸伏景光在侦探社的情况。
而后者则是询问她和太宰治重逢是否遭遇了什么意外。
显然,坂口安吾一早就知道太宰治现在在武装侦探社就职的事。
绮梨给十瑚回了一句“一切都好”,又给坂口安吾回了一条“之后要找你聊聊”后,却没有立刻收回手机。
周围的环境冷冷清清,天幕仿佛被“帐”笼罩般,被染上了浓重的黑。
绮梨看了眼天色,忽然想起刚才离开社长办公室前,乱步对自己说的三句话。
“你今天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哦。”
“过了十二点恐怕会有血光之灾。”
“要是真来不及的话,就叫人接你回去吧。”
当时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极了横滨街角小巷常见的占卜摊摊主,一边自顾自地预言着有不好的事发生,同时又神神叨叨地给出了解决的方法。
只不过这位乱步大师手里抱着不是水晶球,而是海苔味薯片。
但或许是因为乱步平时的确有点预言能力在身上,绮梨即使嘴上说着不信,但还是在不知不觉间就将短信切换到甚尔的窗口。
与甚尔上一次的联络还是一周前在美国岛出差期间。
往常她哪怕只是短途出差,甚尔都会在她出门的第一个小时就发来短信,或是暗挫挫地表示希望她能早点回家,或是询问她回来之后想吃点什么。
有时候绮梨都怀疑他是不是在上课的时候偷偷摸摸发的短信。
可这几天她连续外出留宿不回,甚尔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发来任何联络。
绮梨也不知道甚尔是还在和自己闹别扭,还是他终于意识到这世上还有其他更值得注意的事物。
但绮梨希望是后者。
忽然萌生出的念头又被绮梨硬生生地按下,眼下一时间拦不到出租车,她也只能先步行回家。
绮梨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走过夜路了。
幸好圆月高悬,这才让回家的路看起来不至于太过冷清可怕。
工作日的夜晚不算热闹,路上偶尔出现几个行人,看上去也都像是刚刚下班的社畜。
来到三丁目与二丁目交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