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得意的莫开山把一个脏兮兮的破碗放在桌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晃来晃去。

还别说，这个北市女人有两下子，主意出得好，出得妙，不花钱就能再吃一顿宫廷菜，真高!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坐在角落的莫开山急眼了，“我说，刚才点的菜呢？怎么不见一个上来?”

“你还有脸蹭饭?畜生——”

莫开山吓了一跳，差点没坐地上，“娘……春来，你们怎么来了？”

“你说呢?家也不回，孩子也不管，一分钱生活费也没有，这是你这个当爹的应该干得事吗？”

“……我不是也没有吗？”莫开山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要不怎么会来要饭?”

“你放屁!前几天村里人看见你下馆子了，也是这种吃皇帝菜的地方，装吧你就!”

“看错人了，肯定不是我!”

“呀，这不是我们店的客人吗？今天又过来这边吃饭?”赵雷应邀过来客串，恰当的加了一句。

“你还撒谎?说啊！”姥姥拿起拐杖就凿了过去，一下子就把莫开山的破碗凿烂了，“不要个脸你，对人家紫荷一点也不好，没得吃没得穿，天天像使唤牲口一样对待人家，还有脸来要饭?泔水都不给你!”

莫开山没来得及反驳，一阵阵闪光灯晃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了，“好歹……好歹把她养大了，也不容易!”

“能活下来才是不容易，别在这里现眼了，你家还要不要?房梁都折了!”

“爹……咱家都快塌了，怎么办啊?”

莫开山看到春来抹着眼泪的样子就烦，“看你这点出息，别哭了，你现在不是有地住吗？”

话没说完莫开山的后背一阵剧痛，姥姥举着拐杖狠狠地砸了上去，“臭不要脸，你的孩子不养天天到处野跑，一个子儿都没有给孩子，你是人吗？有点钱就乱花，看看你这副样子，真丢人，哎呦，你这是打算以后在城里要饭了?”

“你别管!”莫开山被打得很惨，反手摸着后背有些恼火，“春来也是你的亲外甥。”

“生了不养，养了不教，你这个混账东西!”姥姥一个大耳瓜子扇了过去，“孩子你领走，从现在开始我也不管了，要不是紫荷接济我们，早就饿死了!”

“那不挺好啊，我都没有人管，白养几个孩子，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们才多大，凭什么养你，四十来岁就不做人了啊？”

“行了行了，我得菜好了没有？”莫开山舔着脸不死心，嚷嚷着还要吃菜。

“你还要不要脸，”姥姥揪着莫开山的耳朵，“滚出去，滚!”

这时莫金茂走了过来，“我说开山啊，不是我说你啊，作为一个一家之主，太不像话了!

孩子不管，老婆也不去看，地也不种，家里都快成荒地了。”

“……我不是也出去找活了吗，可人家不要，说我没力气，都是以前累得，养活好几口子人，吃得又差……来紫荷这要点吃的怎么了？”

“莫开山!”莫金茂听不下去了，“你这是昧着良心说话啊，紫荷从三四岁就刷锅洗碗喂鸡去地里干活捡麦穗砍菜……你给她吃的都是你们剩下的饭菜，天天好吃好喝的可是你，还身体差，胡说!”

莫开山一下子被堵回去了，低下头不敢说话，肚子饿的咕咕叫，为了过来吃顿好的，他今天就喝了几口水，什么都没有吃。

“村长开拖拉机带我们过来的，你也一块回去，别到处乱跑了。”姥姥拽着莫开山的脏衣服，“看你混成什么了？”

“不行，我刚交了宾馆的房间……”费。

莫开山发觉说错话了，马上改口，“有个大哥不错，看我在马路边睡觉，让我和他住一屋。”

“那就别麻烦别人了，回家!”莫金茂也过来拉莫开山的胳膊，“回去看看吧，你家的房子都快塌了。”

莫开山越听心里越腻歪，更不想回去了，“……啊，行……我还有一个包裹在宾馆，你们等我一会，怎么样？”

“上拖拉机，宾馆在哪里？我们绕道一起过去。”莫金茂也不嫌麻烦，知道这小子不靠谱。

莫开山顿了一下，“行吧，谢谢村长。”

“你这个脏样子，谁会瞎了眼对你好?”姥姥一直质疑的瞪着这个不靠谱的姑爷，“别骗人啊!”

“怎么会啊！”

“爹，你可是常常撒谎，”春来也不顾他爹的面子，一脸的不满。

“放屁，兔崽子找揍!”

春来怨恨的瞪着莫开山，“就这个本事了!”

莫开山还想说话，被姥姥打了一下，“赶紧的，孩子说的对。”

走到门口的莫开山发现脖里挎着照相机的记者“你刚才拍我了没有？”

“你看看你这邋遢样，走走走，”姥姥推着莫开山，“谁会拍你浪费胶卷啊！”

“我们也是应邀做一个专题，只要是酒楼里的人和事，都记录在摄像机和照相机里。”记者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