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沈淮刚刚下来的时候,有跟田天进行过交流,那他应该知道这这两个病人现在并没有生命危险。
那就说明沈淮的处境不太乐观。
“沈淮。”
她叫他名字的时候带着颤音,沈淮听到后心里一惊,立马回应,“怎么了?”
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很沙哑。
江忆想了想没有问他的处境,她问了塌也未必会说。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江忆小声的问了句:“我们能安全出去吗?”
沈淮没有听清她说的话,稳了稳声音问说:“江忆,你有什么都可以直接说。”
“没什么,你注意安全。”
“好。”
沈淮也没再勉强,艰难摸索出口袋里的巧克力从缝隙中丢下去,直直的落在江忆的脚边。
“补充体力。”
江忆捡起来看到熟悉的包装纸,轻轻撕开包装把巧克力放在女人的手里,示意她吃掉。
女人赶紧冲着江忆摆手。
“能吃。”
江忆思考半天才想到用当地话要怎么表达可以吃。
女人还是死命的摇着头,把巧克力放在江忆的手心做了个吃的动作,她是想让江忆吃。
江忆看着已经稍稍有些融化的巧克力直接轻轻摘开氧气面罩放在她嘴边,看着她吃下去江忆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个巧克力是小时候爸爸最爱给她买的一款,每次出远门之前都会给她买好几包放在冰箱里。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并不爱吃巧克力,很大的一部分都被她偷偷分给沈淮吃了。
其实他也不爱吃,每次都是自己强行塞过去。
当时她还有一年读小学,放学的时间比沈淮早了大概两个小时。每天晚上回去她都会从冰箱里抓一把巧克力去巷子口等他。
沈淮不像附近读小学的那些男孩子,每天成群结伴的上学放学,他总是独来独往,从小就像一个小大人。
每次只要看到沈淮一出现她都会赶紧追上去,把手里的巧克力塞进他书包里。手里留一个撕开包装袋的,应要站在巷口的石头上喂进他嘴里才罢休。
沈淮尽管不耐烦但还是顾及她的安全,都会顺从的弯下腰任由她喂。
后来一切都变了后,在沈淮的生日她在他租的房子门口放了生日礼物上面还有一大包巧克力。
那晚她亲眼看见沈淮把那些东西扔进垃圾桶里。
楼下的奶奶问他,“小沈,这好好的东西救直接扔了?”
“奶奶,我最讨厌吃巧克力,要不您拿出去给小孩吃吧。”
沈淮收回准备扔垃圾的手,转手把东西递到那位奶奶的手里。江忆一点也不意外他会扔掉,她不明白的是,他是因为讨厌自己才讨厌的巧克力,还是原本就讨厌。
“别人给的,我不喜欢吃就一直放在口袋里。”
沈淮的话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小时候我总爱勉强吃巧克力,对不起啊。”
江忆小声的道歉。
“江忆,我真的听不清楚。”
沈淮的声音有些无奈,他尽可能的往前又爬了爬,歪着头把耳朵贴在缝隙上。
“我说谢谢你的巧克力。”
沈淮笑笑,还是戳穿了她的话,“江忆,你刚刚说的明明不是这一句。”
江忆脸腾的红了,有一种被人戳破心事的错觉,她有些怀疑沈淮是否是真的听不清,索性就不再说话。
沈淮猜到江忆的小心思也没有为难她。
两人都不再言语,周边除了救援的队带来的轰隆声再无其他。
江忆留意到最近两天祈祷钟声都没有再响起过,灾难面前怎么会有所谓的神明庇护,没有灾难就算日日祈福也还是不能一直无灾无难。说到底都是人们的心理安慰罢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江忆已经昏昏沉沉的要睡过去。
她想起自己读大二的那个夏天,在校园里看到一个酷似沈淮的背影,于是不管不顾的追上去,追到学校最暗的丛林。
那里也像现在这般黑,她很怕黑,所以没有再往里面去,只是环顾四周,最后嗤笑自己痴心妄想沈淮居然会来看她。
沈淮觉得身体已经关节已经有些僵硬,但也只能轻轻挪动一点点,并不能起到关键的作用。直到周围的空间完全暗下来,沈淮有一种自己已经不再人间的错觉。
他想起江忆上大学期间自己每每去学校偷偷看她的时候,天也都像这般黑。
其实不是学校没有路灯,是自己只能站在黑暗处偷偷看上一眼,像个不能见光的小偷。
有时候能看到江忆跟刘蕾一起嬉笑着上晚课,有时候会看到她披着未干的头发抱着洗漱用品一脸深沉的往教学楼走,有时候会看到她裹紧大袄跑的飞快......
最多的是她在帮学校的超市搬货,瘦小的身体推着堆满箱子的推车,费力的往前推着。他也只是忍着想要冲出去帮忙的欲望默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