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很能打的!”元四仰头回应教头对杜仁的怀疑。
他虽然是实话实说,
但在两个外人听来,更像是掩饰心虚。
教头和锦袍青年都望向杜仁。
杜仁却戏瘾发作,假装害怕地躲闪两人的视线。
两人都心下冷笑,这种人他们见得多了。
几人进入宽敞的第二进院,
院中的空地上,摆着几个插刀枪的武器架和大小不一的石锁、石球。
五六个汉子正在东厢房的屋檐下,围着一张桌子脏话不休地赌博。
教头一边带着杜仁他们走到空地中央,一边朝汉子们故意挑事地大喊道:
“这位好汉名叫元大,他说他很能打!”
屋檐下的汉子们安静片刻后,突然哈哈大笑,丢下赌桌,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走了过来。
周围的屋子里,又跑出几个看热闹的,一共十几个汉子。
元四被这群瞧着明显不像善类的家伙团团围住,下意识地靠近杜仁。
杜仁碰了碰他,等他看过来后,
先是双拳对碰两下,
又越过面前的“恶汉们”指了指屋檐下的赌桌,
最后朝他竖起一根食指。
他愣愣地看着杜仁一通比划,磕磕绊绊地说道:“打拳……赌桌……一……打拳赌一文?”
杜仁瞪了他一眼。
“一十……”他马上改口,“一百文?”
杜仁点点头。
周围的汉子们一直叫嚣着,
“指俺作甚?”
“哑巴?”
“他好似要赌?”
“你这穷酸样有一百文?”
杜仁指了指锦袍青年。
锦袍青年呆了一下,勉强笑道:“他……他还真有一百文。”
汉子们刚明白过来,
其中一个大鼻头发红的汉子第一时间掏出一小块碎银子,“好!元大是吧,额赌了!额有一百文!”
其他人随即懊恼自己反应太慢。
教头拿过“红鼻头”的小碎银,当裁判。
众人则纷纷退后,给都觉得自己稳赢的两人留出空间。
“开!”站在两人侧面的教头一声大喝。
红鼻头“嗷”地率先冲出,气势逼人。
杜仁受惊后退,双手抱头,被动迎接对方来自上下左右的乱拳。
站在他身后的人连忙躲往两边。
元四傻眼。
教头失望摇头。
锦袍青年着急大喊:“还手啊、还手!”
杜仁突然双脚缠绕,后仰跌倒。
红鼻头因为追打杜仁身体前倾,
没想到被杜仁后倒时抬起的脚踢到小腿,也跟着向前摔倒。
杜仁见他压向自己,吓得屈膝抱头。
红鼻头的肚子正好被杜仁的膝盖顶凹,随即翻身抱腹,痛得嗷嗷叫唤。
锦袍青年感同身受似的跟着脸皱。
其他汉子纷纷惋惜。
元四想笑又不敢笑。
教头无奈道:“……元大赢了。”
杜仁装出一脸后怕的样子慢慢站起。
除了两个照顾红鼻头的汉子,其他人都争先恐后地挤向杜仁,要跟他赌。
杜仁自然来者不拒。
又坑了两个后,
其他人多多少少察觉到不对劲,不愿再跟他赌了。
教头看出他在扮猪吃老虎,
不过也只是认为他打架经验丰富,胆大心细手黑,是棵好苗子。
于是让人写出一张卖身契,和蔼可亲地说是合同,要他按手印。
大字不识的元四装模作样地看着卖身契。
假装不识字的杜仁直接按下大拇指印。
然后教头付给锦袍青年三百文,锦袍青年又分出一百文给杜仁。
一边的元四呆呆地看着三人,脑袋瓜子一下子没转过来。
没过多久就开饭了。
一桶大馒头,不限量。
一锅羊肉汤,每人一碗,其中羊肉一块。
元四直吞口水。
杜仁傻眼,
但他马上装出很饿的样子,啃一口馒头,就喝一小口半咸不淡的羊肉汤。
他见其他人或蹲或坐或站地散在院中,
突然灵机一动,暂停了时间,灵魂出窍穿墙进入隔壁的镖局。
镖局里的人也在吃饭,
他四处查看,试图发现点什么可疑的人和物。
但转了一大圈都一无所获,
直到在一处偏院的卧房中,发现了一个眼熟的东西——
那是桌上一个半开的黑布包袱里,露出的半边有两根长獠牙的黑色鬼脸面具。
他想复制出一个完整的,看看这张面具到底是不是和鬼面大汉那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