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似乎僵持了一下，林若瑶直接被逗笑了。

“你可真好意思，居然还敢要求我这个？要不要我掰指头数数你都离开多久了？”

林若瑶唇边勾着笑，单薄的身子靠在窗边。

感觉窗外细小的雪都顺眼了不少。

“不用你数，一共三个月，今天是第一百零一天。”

耳边沙哑的低沉传来，林若瑶唇边的笑骤然落了下去。

“我每天都数着，每天都掰着手指头在数着，甚至每一分一秒，我都觉得格外漫长。”

“我会每天下午坐在楼下的长椅上，抬头望着天边浅到几乎看不出来的月亮去想，与我相差七个小时时差的你会不会也会抬头看一眼。”

“我会每天半夜十二点钟的时候自动醒来，因为我猜远在江城的你，应该要起床去上班了。”

“每天早上我醒来，睁眼看到天花板的一瞬间，我觉得好折磨。”

“真的太折磨了……”

顾霆夜的声音顿住。

“若瑶，你再等等我，好吗？”

祈求，甚至说他在哀求。

林若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时隔许久不曾听到的声音惹的热泪盈眶，且落泪无声。

“顾霆夜，你能不能给我个痛快。”

窗外忽然刮起了风，呼啸的声音叫人听到就觉得好冷。

“顾霆夜，好不公平。”

林若瑶咬着唇瓣，眼眶湿红，目光落在屋中漆黑墙面浮现出的大怪物的脸上，桌子上散乱着的文件格外显眼。

这一切都昭示着这些天她被动压抑感已经成了她脑中的梦魇。

“为什么主动权永远在别人手里，我永远都是被动的那一个！”

靠着窗户的身子缓缓滑落，林若瑶蜷缩着肩膀，身子团成一个球微微发颤。

“因为在乎。”

顾霆夜的嗓音都快沙哑的说不出话了，林若瑶依稀辨出词句，朦胧的双眼骤然清明。

是啊，因为在乎，所以才会被动。

因为在乎这个项目到底能不能拿下来，所以哪怕被对方来来回回耍，她焦虑像个被火烤着的蚂蚁也不甘心就这样空着手回江城。

因为在乎顾霆夜，所以她才会一次次接起他的电话。

因为心里念着他，所以每每吹着冷风时，她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顾霆夜那双温暖的手。

“顾霆夜，所有人都可以欺负我，但你不可以。”

“所有人都可以让我被动，但你不许。”

“不然，我就把你从我心里踢出去。”

“并且关上门，钥匙吞到我自己的肚子里。”

顾霆夜听见要把他从心里踢出去，原本紧张的要死，结果听到后面一句，反倒直接笑了。

小姑娘的声音听起来的确很生气，但过渡到顾霆夜耳中。

那简直可爱死了。

“若瑶，我错了。”

林若瑶冷哼一声：“你错哪了？”

顾霆夜修长的身躯瘫坐在地毯上，后背抵在门板，脸上沧桑中笑的难得有几分暖。

“错了错了，哪都错了。”

“你敷衍我……”

“那，我错在哪？”

“你问我？顾霆夜你是不是欠打了！”

顾霆夜在林若瑶耳边低沉的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