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的动车车厢,沈樱披头散发睡得昏昏沉沉。半睡半醒间,她被一声声“小姑娘、小姑娘”的声音吵醒。
沈樱睁开眼睛,面前站着一位皮肤黝黑、身材健硕、胡子拉碴像是好几天没有打理过自己的中年男人。
“什么事?”沈樱问。
“小姑娘,方便换个座位吗?”中年男人的嗓音粗哑。
“不方便。”沈樱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余光从旁边另一个男人身上一扫而过的时候,她脑袋“嗡”地一声。
下一秒,猛地睁开了眼睛。
中年男人亮出了证件,那是沈樱第一次近距离看警察的工作证。
“你们是......警察?”沈樱问。
她声音不高不低,周围的乘客同时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
这次沈樱主动收拾起了自己的包包和手机,换到了中年男人指定的座位。
中年警察和他的搭档押着一位戴手铐的年轻男人坐到了三人坐上,那年轻男人长相端正,就是染着一头红不红粉不粉的头发,显得异常扎眼。
沈樱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却跟那“红毛男人”视线撞到了一起。
“红毛男人”肆无忌惮地回头朝她吹了声口哨。
“老实点。”中年警察严肃地呵斥了一声,红毛男人才老实坐好了。
新换的座位靠窗,和刚刚只隔了一个人和一个过道。
而坐在她旁边的人似乎也是刚上来的,穿一身黑,戴着口罩,身长腿长很容易地帮一个女孩将行李箱放了上去。
“谢谢啊。”女孩声音甜美。
男生没有任何言语回应,只礼貌地点了点头就坐下了。
或许是两人挨得太近的缘故,沈樱从男生身上闻到一股清香味,不是香水,像是清晨雨露凝在山间花草上的味道,很沁人心脾。
而男生似乎也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转头打了个喷嚏。
沈樱低头嗅了嗅自己,檀香味和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
车还没有开,坐在前面的乘客小声议论着那个戴手铐的人到底犯了什么罪。
“看他长得贼眉鼠眼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不是杀人放火,就是抢劫强奸。”
“刚才对着那女的吹口哨,估计就是犯了强奸罪。”
“这么年轻干点什么不好。”
“......”
沈樱转头看着窗外,玻璃缝隙里,突然一双清亮的大眼睛冲她一闪一闪地眨着,小女孩脸蛋肉嘟嘟的,对上她的眼神“咯咯”地笑了。
沈樱刚睡醒,被周围人的声音吵得头疼。
现下无聊又不耐烦,便冲着那小姑娘龇牙咧嘴狠狠“瞪”了一眼。
不料,小姑娘不经逗,“哇”的一声放声嚎哭。
那声音,真是别提了。
这几年沈樱一直跟爷爷奶奶一起住,他们家是一栋老旧的家属楼,楼间距很窄,楼上楼下稍微发出点激烈的声音,邻居们都能听得很清楚。
爷爷家楼下住了个小男孩,因为太调皮成天被家里人揍,小男孩能从早上哭到晚上,像鸡打鸣一样让人烦躁。
沈樱那时候顽皮又高傲,非常讨厌小孩,还给那个姓赵的小男孩取了个绰号叫:“赵鸡鸣”。
“宝贝不哭了,看见那个坏人了吗?再哭坏人就来抓你了,以后就见不到爸爸妈妈了。”抱着小女孩的应该是孩子的奶奶,隔着几个人朝戴手铐的男人指指点点。
沈樱好几天没睡一个好觉了,小女孩的哭声吵得她脑袋嗡嗡叫。
她站起身以一个诡异且居高临下的姿势盯着小女孩,阴森森地悠悠开口:“小姑娘,再哭警察叔叔就把你跟那个哥哥一起抓走,听见了吗?”
“不要。”小女孩紧紧地搂住奶奶的脖子,哭得更大声了。
“你怎么说话的?有没有礼貌?”孩子妈妈回头怒瞪着沈樱:“小小年纪,说话怎么这么恶毒,我家孩子招你惹你了,你这么诅咒我家孩子?”
沈樱坐下笑眯眯抬眼看她:“我怎么就恶毒了?我这不是在帮你们哄孩子吗?这么多人,她这么哭谁受得了?”
“受不了你坐什么动车?去坐私人飞机啊?”女孩妈妈指着沈樱:“你给我家孩子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沈樱淡定地反问。
“你诅咒恐吓我们家孩子,你说凭什么?”
沈樱点头冷声道:“照你这么说你也得向别人道歉喽?人家是不是坏人,犯了什么罪法律自会给个说法,你们又凭什么在背后主观臆断别人的好坏?”
女孩妈妈气得手指发抖,眼看就要冲过来跟沈樱一番理论。
“干什么呢,坐下。”坐在一边一直很低调的年轻便衣警察忍不住朗声呵道。
女孩妈妈被人拽回了座位上,只是她依旧很不服气:“一脸骚狐狸相,难怪跟强奸犯共情。”
沈樱这人虽然豁的出去,但也不喜欢跟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