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已到了那老龟尾部,正欲回转,瞥见那石壁震动,听到它“嘎嘎”作响,缓慢向一侧移动,露出一个青烟似的瀑布。海葵儿奇怪道:“这块瀑布,父亲在世时也没曾听说过,不知里面是什么?”更觉好奇,小心走过瀑布,衣服竟然没被打湿,前面却是数间房舍出现在眼前。海葵儿想:“雨露哪里去了?刚才还跟着我,莫不是又出去贪玩了?”一直向那片房舍走去,路边一间房舍极为宽敞,虽是大白天里面却灯火通明,房间里熙熙攘攘全是身着不同服装的人,年龄大小、性别也迥异不同,人数当在二百人以上,个个相貌奇特,神态如醉如痴,各人腰间配备着武器。海葵儿很是纳闷,于是走向前来,众人见又一个新人加入,脸色都极为冷漠,似乎不屑一顾,私下里小声议论,却听不出什么言语,好像天外来客一样。海葵儿心想:“雨露不知在不在这里?随向人群里挤去,众人见她往里面挤,让开一条缝,她很轻松地挤到一个方台前。方台不高,半米高的样子,地下铺着红地毯,台上站着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道人装束,须发皆白,面色阴沉,卷起的手背,筋脉喷张,一双手抱在胸前,海葵儿看时,那手不像凡人之手,手指既粗又长,像个短粗钉耙,其指面皲裂,颜色发青,光秃秃的没有指甲。他脚踏一双道士鞋,特别扎眼,鞋全由各色羽毛编就,特别搞笑,一双袜子由野兽毛发织就,腰上系着一个弯腰葫芦,精光发亮,可能是琥珀制成。
海葵儿看了一眼那个少年,少年头带貂皮制作的帽子,身穿青石色马褂,粉红色蚕丝裤子,脚蹬一双轻便薄底步云履,腰系黄色丝绦,年龄十三四岁上下,粉面,星目,一双眸子像两眼黑水银,顾盼有神,眉宇之间凝结着一丝幽怨之气。
“这不是林峰吗?如果不是他,那么他是谁?天底下难道有人和他长得那么相近吗?那眉宇,那眼神,那两眼黑水银般的眸子。”海葵儿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真的是那晚在仙台山与长孙青决斗的那个少年林峰吗?”
少年见一个女的眼睛盯着自己,似乎很不自在,眼里除了满是幽怨之色,还有一丝怜悯之光。正当海葵儿诧异之时,少年的眼里一道灵动之光,旋即从他那乌黑长睫毛下闪过,海葵儿灵犀一点好像明白点什么,脸上一红,随即离开,昏昏然,挤到别处寻找雨露去了。
整个上下午,海葵儿都没有找到雨露。
上午到过的那个人满为患的大屋,早已冷清了下来,大门已有铁将军把门。海葵儿有点后悔,早该问问那些人多好,自己浑浑噩噩找了那么长时间,一点头绪也没有,眼下,只有到那座凉亭碰碰运气,肚子早已咕咕叫,她只能忍着,打听雨露下落可是首要之事。
凉亭就在前面,她奔了过去。
凉亭石台上坐着一些人,正在仰脸观看将要逝去的晚霞,个个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一个壮汉脚下放着一把药锄,颏下一缕红胡子,与众不同。海葵儿想:“他莫不是药王张芊吗?祖母讲他是医神,能把死人也能医活,可惜,自己父亲深海驾鲸,反倒被那畜生吞下肚去,找不到尸体。不然……”另一个老妪手执一节铜管,铜管里似有两只银光闪闪的钩子。海葵儿去年在禅堂还见过她,她可是江湖闻名丧胆的钩神:银天姑。她的钩拿捏的恰到好处,经脉认准的惊人。武功再好的人遭她一钩,立即瘫痪,她的钩子专钩人的奇经八脉。杀人时,钩上却喂有奇毒。还有一名少妇手持一把短笛,短笛上的丝带系金丝织成,短笛竟由玛瑙制作。海葵儿孩提时就听祖母讲过,她的笛音能引来飞禽、百兽,她高兴时,听到她的笛音,能使你愉悦,甚至跳舞。不高兴时,听到她的笛音,能使你着急、沮丧、发疯,甚至死亡。她的外号叫音魔。另外的一些人本领都很高强,却不认得。看一看他们的家当、不可一世的神色就一目了然!
她不好意思打搅他们,孤零零地站在那儿,专等有人回过头来看她,她再询问,她知道自己是一个有礼貌,讲分寸,有修养的人,尤其在人多的时候。但没人理睬她,好像她是一个多余的局外人。坐着的人群里没有雨露。亭子拐角坐着两个人相当年轻,与那些人似乎是两类人。似乎在耳语着什么。
她走了过去。
两人旁边恰好有一个空位子,她感觉真的累了,就坐在那两人旁边石台上。两人见来了人,停止了耳语,将头抬起来。双方都吃了一惊。海葵儿看见两人正是方之成、柳相云。方之成、柳相云也看见对面坐着的是几个月前在离昆仑山不远的半道上,一片密林与湖泊之间的大道上坐下歇息的两女子之一。
海葵儿想说什么,但说不出,只是微笑着点点头。方之成憨憨地笑着,海葵儿这才看清方之成长得很英俊,眉宇之间似乎也有一丝幽怨之气。柳相云则若有所思,见到海葵儿也只是笑一笑,随后好像又摇了摇头,悄木声息地叹了一口气。
天边那一抹云霞也消失殆尽了。凉亭里坐着人陆续起身向房舍走去,有几个人伸伸懒腰,打几声哈欠。其他的人有的沉默,有的小声嘀咕,但谁也听不懂他们嘀咕什么。方之成、柳相云也起身,柳相云起身时,见没人注意,拉了一下海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