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方有紧急警报的按钮,燕镜伸出手摁了几次,可线路已经被切断了,根本没有反应。
该死的。
燕镜捏紧了心脏,如果报警器正常,那还可能是她想多了,可是现在线路都断了,很大程度是人为。
她将床上一人长的玩偶勾住拖到被窝里,顺势翻下床,地上铺满了羊绒地毯,手脚轻巧一点便不会发出声音。
燕镜蹲着身子往窗外看去,可是光线太暗什么都看不到。
她长长呼出一气,尔后蹑手蹑脚地往房门方向前进,她的套房是三室一厅,书房卧室衣帽间呈品字形排列,出房门后可以径直跑到套房大门。
燕镜拉着把手,微微用力,谁知这房门仿佛老人剧烈咳嗽一样,吱呀声盖住了窗户传来的撞击声。
只是一瞬,房内外两人都愣住了。
燕镜反应过来,立刻转出门顺势反锁,抓紧手机便往大门跑去。
猛烈喘气声中隐约听到身后玻璃破碎的声音,燕镜顾不上披外套,赤着脚急急地朝外跑去。
因为职业特殊,她之前不能住公寓,又没满18岁,燕镜是在白飞鎏的帮助下一口气租了五年的酒店,而且挑的是最隐蔽的1314房。
这栋房每层只有两户,平时也少有人会租对面那间房。
1313亮着灯。
燕镜稍稍刹住了脚,但她不敢赌对面是不是好人,她刚想往楼下跑去,门已经开了。
是之前那个男人。
真是前有豺狼后有虎。
燕镜想都不想就要跑,谁知男人已经搂住她的腰,满身的草木香也强势地包裹住瘦小的女孩,臂弯一转,燕镜已经被带进了屋里。
门锁上了。
男人将手指放到唇前,示意她噤声敛气,压低声音说道,“小狐狸,外面很危险。”
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给她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燕镜咬了下唇瓣,侧过头不想看他,他似乎是今天才搬进来的,房内根本没有生活气息,大衣随意搭在沙发上,桌子上放着一台电脑。
里面密密麻麻的格子,燕镜扫了一眼,压下心里的震惊,若无其事地将头靠向男人,低声,“我渴了。”
男人很是熟练地转到冰箱前,拿出纯牛奶和一小包芋圆,见到燕镜诧异的眼神后,淡淡道,“我喜欢喝奶茶。无糖,芋圆。”
燕镜敷衍地点点头,将耳朵贴在门上,外面静悄悄的。
她忍不住从猫眼往外看。
黑的。
有人在外面堵住了,或者说,外面有人将眼睛贴在猫眼上,没有半点光透进来,自然什么都看不到。
虽然知道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情景,但燕镜还是不由得惊出满额冷汗。
她和歹徒,只隔着一道门。
燕镜点进微信,将详情发给邢风,又叮嘱他不要一个人上来。
刚收好手机,就对上了男人探究的眼神,燕镜莫名感到心虚,垂下鸦睫挡住他的视线。
男人端来一小杯温水。
燕镜指了指大门,接过那杯水往客厅走。
男人低低的笑声响起,过来弯腰盯着她的眼睛,“不设防,不怕我下毒?”
“认识一下?”
男人轻挑眉梢,将手伸过去,“佘白殷。”
每个人的说话习惯、走路姿势和表情动作都是不同的,燕镜认真地看了他半天,伸出手,“燕镜。”
佘白殷毫不见外地操作他的电脑,见燕镜落落大方,反而起了兴致,将屏幕转向她,“看了之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如果我被抓了就将你供出来。”
他讲话明明吐字清晰,节奏却有些暧昧不明,特别是前面半句,燕镜莫名的感觉面额有点发烫。
佘白殷是个黑客,她当然知道,毕竟他们之前还合作过,卖玩偶的时候燕镜委托他查询客户的信用情况,后来又一同策划了对祁殷的反击。
黑客本身是网络安全专家,并且圈内有些不成文的规则,算是游走在法律边缘。
可她万万没想到,佘白殷不知什么时候入侵了各个地方的监控系统,将这栋酒店里里外外都摸清看透。
尽管如此,有些死角和故障的地方还是看不到的,比如他们的13层。
“是你切断了线路?”
佘白殷轻笑出声,扳起燕镜的下巴,居高临下地道,“燕小姐,别把我想的那么坏。”
燕镜神色淡漠,扬手端起那杯水,手肘抵住他的手臂,淡定喝水。
肌肤相贴之处有点滚烫。
可是燕镜同样倨傲,二者对峙,剑拔弩张的味道将暧昧的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
她出门的急,穿的是一身黑的睡衣,领口因为奔跑略有些歪,黑与白的对比中,细长的颈项白嫩得耀眼。
喉咙一动,水便喝下去了,唇瓣还沾了些晶莹的水珠。
佘白殷移开视线,水壶已经翻滚着蒸汽,他要泡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