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金莲与天山童姥回到家中,应伯爵也带回了不少信息。
有些是好消息,有些是复杂的消息。
西门庆又打胜仗了,他领兵一路攻下了昭德、晋宁两座州府,士气大振。
要知道河北的田虎,可比盘踞在梁山的宋江势力范围更广,手下兵马更多,朝廷兵马一直被田虎追着打,折损兵马不说,连连丢失了不少州府县乡。
朝廷实在打不过,多次对田虎招降,可是田虎狮子大开口,竟然要十座州府的地盘,并且要朝廷承认他的晋王之尊。
封地,封王,这是如何也不能给的。
因此这些年来,朝廷打又打不过,又不能招降,便一直耗在那里。
多少将士,死在了河北之地,多少武将马革裹尸。
却依旧拿田虎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田虎一步步壮大。
想不到的是,挥兵前去剿匪的西门庆,竟然能将田虎给攻破,从虎口中拔下两座州府,实在是新年的一份大贺礼。
潘金莲端着虎妞递过来的茶杯,眼中浮现出和茶杯一样的水雾,“应伯爵,侯爷的身体如何了?”
应伯爵心中大为感动,他带来的第一个好消息,是西门庆大胜田虎的战报,本来以为潘金莲也会同样欣喜若狂。
没有想到的是,潘金莲最关心的还是西门庆的身体。
怪不得西门庆对潘金莲如此上心,又如此念念不舍,因为二人情比金坚,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可就是这样,应伯爵心中更是难受。
因为他带着西门庆交代的任务来京的。
最后那件事情,本来到了京城之后,他便要和潘金莲说。
可是他迟迟说不出口,更是不敢将东西拿出来。
尤其是看到潘金莲对西门庆如此真心关心之后,那些话是如何也说不出来的。
“侯爷身体康复得很好,虽然目前还坐在轮椅上,可是据军医刘得滑说,再过几个月,侯爷就能站起来了。”
潘金莲将手中茶杯放下来,看着河北方向,“其实我心中,盼望着侯爷早日回京,能和我们一家团聚。”
“可是侯爷心系国事,一刻也不肯耽误啊。”
应伯爵连忙应道,“是啊,朝廷里知道侯爷受伤之后,也有人提议让侯爷回京养伤,另派他人去接管军队,可是侯爷好不容易整顿好的队伍,如何能交给其他人呢?”
“另外朝廷派下去的人,一个个只想着争权夺利,只想着贪腐,那里是会打仗的。一旦上了战场,只是将侯爷的嫡系部队给损耗掉,只会连吃败仗。这军队啊,一旦吃了败仗,尤其是习惯了吃败仗,从此那士气就再也起不来了,这支队伍也就毁了。”
潘金莲说道,“行军打仗之事,我并不懂,不过侯爷这么做是没有错的。”
“现在这支队伍,是他手把手拉起来的,每一个将领都是他精心栽培的人,大部分都是山东的精锐之师。这些人,都是他的手足同胞,都是他的心血,如何能给别人去糟蹋呢?”
应伯爵连连点头,“夫人所言甚是。”
“现在军中上下一心,都听从侯爷的命令。我和夫人说啊,现在军中纪律严明,针插不进,水漏不进。哪怕是朝廷另外再派人下去,也绝对指挥不动。”
“现如今这支队伍姓西,不姓赵。”
潘金莲看着应伯爵,看得应伯爵心里有些突突。
他不知道潘金莲在想什么,虽然这些话有些大逆不道,可是他依旧要告诉潘金莲。
因为他想知道潘金莲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潘金莲不动声色,“应伯爵,你是侯爷的结拜兄弟,是他最信任的人。”
“可是很多时候,出大事,都是从内部出起。”
“你刚才这句话,给京城里随便一个人听去了,恐怕都有杀头之祸啊!”
应伯爵装出惶恐的样子,“夫人,是我失言了!”
“我想着这里没有外人,只想让夫人放心,不用担忧侯爷对军队的掌控能力。”
潘金莲眼眸流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侯爷忠心为国,一心为民,为朝廷出生入死,是天底下最大的忠臣。他心中没有自我,只有国家安危,只有剿灭反贼。他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天地可知。”
“应伯爵,你刚才这番话,无论是对我,还是面对侯爷,甚至面对你的家人,都万万不可再说。否则的话,会将侯爷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你可知道?”
应伯爵看着潘金莲,他感觉潘金莲还是那个熟悉的人,可是却是那个熟悉的陌生人。
他在潘金莲身上看到了一股威严之色。
他在潘金莲身上感受到了万年深潭一般的深邃和不可捉摸。
这样的潘金莲远远不是自己想象中的花瓶,远远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是啊,一个能带着小孩,从反贼窝中活下来,而且能完好无损地回到西门庆身边的女人,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