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家。
整栋别墅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压抑。
简童坐在床上,一坐就是一天,她目光呆滞的看着那扇紧锁的房门,房间里漆黑一片,一种孤寂感由心而来,简童害怕的将自己环抱住蜷缩在床上。
胃里翻江倒海宛如无数只蚂蚁在啃食已经千疮百孔的器官。
简童蜷缩在一起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哆嗦着,额头上渗出层层薄汗,她拼命咬紧嘴唇强忍着令人心悸的疼痛,喉中突然有一股暖流迫切的想要冲出牢笼。
简童支撑着惨败的身体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凭借着记忆冲进卫生间伏在洗漱台上半晌没有起身。
直到喉咙传来干涩生疼的感觉,她才撑着洗漱台抬起脑袋。
夜晚的月光从窗户折射进来落在卫生间偌大的梳妆镜上,镜子中印着简童惨白的脸以及嘴角那抹让人无法忽视的红。
简童缓慢的抬手摸上自己日渐消瘦的脸庞,手指反复摩挲着已经尖的不像样的下巴,眼中划过落寞。
奶奶说,在这个女人追求瓜子脸、尖下巴的社会中,童童略显圆润的小脸才是最亮眼的存在。
她自嘲的勾起嘴角,最终还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冷白色的灯光蹭的一下照亮了整个卫生间,简童看着洗漱池里残留的鲜红色印记,打开水龙头不在意的冲掉池中的血迹,再次起身挪回卧室中,靠在床上盯着外面的夜色发呆。
呵,我是不是该庆幸电来了,不然,我晚上会被冻死吧!
门外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黑夜让简童的听觉变得更加灵敏,她摸起手边的玻璃杯警惕的盯着那扇门,不敢发出声响。
“哎呀,大家动作都快点,将自己的行李搬回原来的员工房。”
周伯手中拿出许久未用的钥匙,手颤抖的将钥匙插进门锁,伴随着“咔嗒”一声大门被打开。
再次回到季家,勾起了周伯久远的回忆,他看着屋内一切没变的摆设装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季兄,四年了,这里的一切还是跟你未离世时一模一样,老头子没替你照顾好儿媳妇,你不会怪我吧!
“周伯,那我们还是住原来的员工宿舍吗?”
小李拎着自己的行李,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开口询问道。
周伯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压下自己心中涌上来的情绪,强装镇定的开口。
“嗯,各位,从今往后,大家的主要任务是照顾好夫人,让我老头子知道那个没心肝的家伙,暗里欺负夫人,我老头子第一个不会放过,大家知道了吗?”
众人齐刷刷的点头示意“是,周伯。”
“行了,搬东西吧,动作轻点,夫人或许睡下了。”
一干人搬着自己的行李进了别墅,周伯路过客厅时看到餐桌上放着的手机,走过去捡起来一看发现是简童的,地上一团纸孤零零的落在犄角,周伯没太在意,捡起来将那团纸丢进垃圾桶,拿着手机上了二楼。
马上就要见到简丫头了,不知道她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不知道长胖了没,没良心的丫头,这些年竟是一次都没有联系我这个老头子。
简童听着外面愈来愈近的脚步,吓得攥紧了手中的玻璃杯,她透过门缝看着下面传来的阴影,大气都不敢出。
咚咚咚……
“简丫头,你休息了吗?”
周伯看着从门缝透过来的光亮,伸手试探性的敲了敲门。
简童,听见外面浑厚的声音,身躯一愣。
等等,这个声音……
她放下自己手中的杯子忍着胃部的抽搐来到门口。
“是周叔吗?”
门外的周伯听着从房门里传来久违的声音,连忙回应,语气中都带着一丝雀跃。
“哎,丫头,是我!”
“周叔,你怎么来了?”
“是少爷让我过来的,你的手机落在下面了,我帮你拿上来了,你开门接一下。”
简童听着周伯的回答,脑海中浮现出季羡南离开时冰冷的眼神,愣在原地。
那个恨我入骨的男人,怎么可能真心让你们来照顾我,只不过是变相囚禁我找的借口罢了。
“丫头??”
周伯的声音拉回简童的思绪,她再度开口。
“周叔,手机我现在接不了,季羡南将我锁在房间里了!”
“什么?”
周伯听着简童的回答心下一紧,惊呼出声。
“周叔,我跟他四年来发生的事太多了,我现在不方便告诉你,你可以用我的手机给萧暮哥哥打电话,让萧暮哥哥来救我吗?”
周伯才发现简童的声音已不似从前那般清丽剩下的只有嘶哑哽咽。
他蠕动着嘴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是少爷派来照顾简丫头的,可现在简丫头却要让我打电话给另外一个男人,这让我老头子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