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女儿,多想患病的是自己。
可她,只能无力的在病房门,也不敢放声哭,只能偷偷的抹着眼泪,只能看着正值花季的女儿,变得越来越苍白。
就像一架破碎的纸飞机,无法再起航远方。
“那一次入院,小芙不再会笑了,她可能也知道自己的状况。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鼓励她。后来出院去上学回来,小芙又变回像以前那样了,她笑着拉着我的手,很激动。说想要考S大,她说和一个很好的同学约好了去北城看雪。”
妇人回忆起前段时间女儿的积极乐观,不禁苦笑。那傻丫头说有人告诉她,只要心存希望,就会有机会。
就连她也相信了。会有希望的。
严余看着里面的病床上躺着的人儿,手心攥得死死的一拳打在墙上,手背上是渗出了血的刺痛感,他却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
“进去和小芙说说话吧,明天她就要做手术了,也许......”
许母鼻子发酸,极力捂着嘴,憋红了脸,眼眶打湿,怎么也不敢放声大哭的压抑啜泣声。
也许,今天已经是最后一面了。
——
雨声渐渐,零零碎碎的砸在窗外的透明玻璃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痕迹,但又很快的被新的雨水冲散。
护士来过,将许清芙已经输完的液体针头拔掉,许清芙暂时取下了呼吸机。
尽管她脸色苍白憔悴,但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是那样的明亮。
许清芙睁开眼睛,朦胧间看见一个高瘦的身影,那个人的模样逐渐变得清晰。
许清芙从惊讶到慢慢的平静。
伤心吗?
无论是什么样的情绪,此时都只剩了遗憾。
“你来了。”
许清芙声音很弱,很轻,气若游丝。
严余没有说话,只是静默无声的看着她,陪着她。
许清芙分明从他的眼里看见了无尽的悲伤、难过、压抑的情绪。
她艰难的扯动唇角,努力露出一个微笑。
她想说,她没事。可是...她现在这幅样子,说没事也很荒唐吧。
两人就这么静默无声的对望,隔了好一会儿。
许清芙她看向窗外,看着满满在窗台上消散的雨滴,突然开口道歉。声音轻得像是随时要飘走的羽毛,随时要散的风。
“对不起,我好像要食言了。我好像...
没有时间了。”
她停顿了下,不过是说几句话,都已经让她的呼吸有些喘,艰难的呼吸着。
但是,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她很清楚自己的状况。
待到气息平稳些,她继续说着没说完的话。
“严余,我觉得我好笨啊,我说想和你一起考S大,我也有在很努力的学习,复习,可笑的是,当我看着那些课本上的习题,才发现,
原来我。根本没上过那些课。其实你说的一些题,我点头说懂了,其实我也没有...很懂,但每次看见你早上回来眼皮下一圈乌黑,还要,负责任的帮我批改作业,我知道你晚上...,写完作业,还要给我准备针对我情况的题目,我......”
许清芙有些喘不上气来了,她停歇了好久,才继续说:
“对不起啊,我好像.....浪费了你很多时间。”
“够了。”严余没控制住的大声说。
由于压抑着极大的情绪,太阳穴紧绷,眼睛染上了红血丝。
他紧紧的盯着许清芙,一刻也不放。
最终,他看见许清芙,朝他笑了。
虽然脸色苍白,但她依然笑得是那样的明媚灿烂。
就像是那一年,她抓住着自己的姓名牌,说“原来你叫严余,真好听的名字”时候。
眉眼弯弯,眼里全是光芒的模样。
他最卸下全部的傲骨和冷漠,几乎是央求的语气。
“许清芙,我等你。求你......不要离开。”
许清芙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听到严余的话,她是没想到的,她是惊讶的。
她以为,她永远都无法将冷冰冰的严余捂热。
她还曾美好的幻想过,一定要考上北城的大学,跟在他身后,看着她喜欢的少年,一身傲骨凌霜。
可终究,这个愿望,太过奢求了。
许清芙闭上眼眸,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她看向严余。
很奇怪,她好像不会怎么笑了,但她还是努力做出笑的样子。
因为她想留在他心中最好看的样子。
“严余同学,听说北城的雪很好看,如果我去不了的话。你一定,一定要替我去北城,看看北城的雪,究竟有多漂亮。”
“许清芙,不许说这样的话,想看雪的话,你自己和我一起去。”
严余生平第一次情绪这么大波动,眼睛充了血一般紧紧盯着她。因为她看起来像是会随时消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