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冕最大的错误，就是在完全不了解郁衍的情况下，自以为是地暴露自己的底牌。

郁衍确实是疯子，他的自尊和骄傲不允许他输给苏郁欢，可如果有超越苏郁欢本身的东西引起他的兴趣，那战胜苏郁欢反而是次要的了。

重生呐，他要是能参透其中的秘密，这绝对是一项震惊世界的发现，他会被载入医学史册，被后世永远敬仰。

江冕应该庆幸自己看不见，否则他就会知道，郁衍嘴角此时的弧度，有多渗人。

他抽出一边的纸巾，开始擦拭手上纤薄的刀片。

“既然你说你的人会给我提供实验体，那我暂时就不拿你练手，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你永远会剩一口气，感受我的刀片划开你身体的每一寸皮肤，直到我找到答案为止。”

江冕气血翻涌，一口腥甜卡在喉咙里，眼前一黑，终于晕了过去。

郁衍皱眉，随手将手里的刀片扔在一边，还真动手开始救治江冕。

——只是为他缝补伤口的时候照旧没有用麻醉罢了。

等到确保江冕吊着一口气，还够他折腾很久之后，他才走出实验室，招手问一边的佣人：

“我姐呢？”

“大小姐这会儿跟夫人一起逛花园。”

郁衍没怎么犹豫，立刻赶去了花园，见到了相谈甚欢的母女俩。

“母亲，姐姐。”

郁衍是出了实验室直接过来的，他身上还有不少血迹，像是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白青染脚步一顿，苏郁欢是挽着她胳膊的，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她瑟缩了一下。

这就怕了？

看来这个郁夫人，胆子还得练练啊。

苏郁欢面上带笑，“弟弟怎么来了？已经练习得有成果了吗？”

郁衍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苏郁欢，“暂时进展不大，不过我从江冕那里了解到一些有趣的信息，母亲，我能跟姐姐单独聊一下么？”

白青染求之不得！

关于江冕的事，她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事后也从管家那里听说了不少，此时面对这心狠手辣的姐弟俩，只觉得自己被恶鬼包围，浑身发冷。

曲家人都是疯子！疯子！

她点头，勉强扯起嘴角，“医学上的事情我也不太懂，你姐姐这方面是高手，衍衍，你好好跟你姐姐学，你们姐弟俩正好也促进一下感情，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匆匆离开，看背影几乎是落荒而逃。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两人的视野，苏郁欢才勾着唇笑：

“弟弟，母亲看起来，很怕你呢。”

这是试探，她想看看郁衍对白青染的感情究竟怎样。

“不，”郁衍也笑，“她怕的是，我们。”

苏郁欢眯起眼，这下看郁衍的时候，目光带着打量。

“弟弟看起来，一点都不伤心呢。”

郁衍坦然接受她的打量，“为什么要伤心？强者才会遭人畏惧，母亲心善，她不怕我才不正常，不止我，姐姐，包括你，等到我们能让父亲都畏惧的那一天，才是我们真正强大的时候。”

【母亲心善】

苏郁欢看着郁衍，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淡了下去。

“姐姐怎么这副表情？”

苏郁欢没看他，只转身摘了两片花瓣，同时举起来，阳光穿透之下，花瓣上的每一寸纹路都很清晰。

“弟弟，你看，同一朵花上的两片花瓣，怎么纹路一点都不一样呢？”

这话的暗示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郁衍冷下脸，“姐姐什么意思？”

“啊，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弟弟你真可怜。你仿佛没有目标，得靠着旁人的反应才能知道自己到了哪个阶段，你真的能分清你是在为谁而活吗？”

费尽心思只为得到郁南章的认可，简直愚蠢。

本来以苏郁欢的性格她不想说这么多的，但是一想到面前这个人和她一母同胞，她就觉得丢人。

郁衍不是听不出她话里的讽刺，但意外的是这一次他竟然没有恼，只是盯着她笑，“姐姐，你是要跟父亲作对吗？”

他问得直白，苏郁欢放下手里的花瓣，跟他装傻，“弟弟怎么会这么想？”

郁衍朝苏郁欢又走近两步，压低了声音：

“姐姐不用跟我打马虎眼，我们一母同胞，如果我是你，被父亲这么掌控着，也会不甘心。”

他顿了顿，望着苏郁欢笑，“姐姐，我支持你。”

苏郁欢一怔，听到这话时还以为他是要帮她，刚想问他对当年的真相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可一抬头对上郁衍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她就知道她想错了。

“为什么？”

“因为啊，姐姐，你斗不过他的。”

郁衍笑得人畜无害，“姐姐，你常年待在容城这样的乡下地方，对于帝都的认识还是太少了。在容城，你只要能力足够强，就可以横扫一切，可是在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