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上官旒时,长龄鼻子都要气歪了。
他究竟是来观礼的,还是抢婚的?!
这人平时穿得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今天竟然招摇得很,砖红色的交领直裾长衣,外面还加了一件素禅纱衣。
不清楚的人以为他是新郎官呢!
长龄斜着眼:“你这什么意思?特意来拆我的台的吗?”
上官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没问题啊。
“旒不才,得大人提携忝居大理寺少卿之位,故此衣着庄重正式了些,来贺大人新婚之喜。”
长龄无语,我看你是来抢我风头的。
本着来者是客的道理,长龄才没有把他赶出去。
黄昏将近,侯府此时宾客都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几个人正闹哄哄地撺掇长龄赶紧去接亲。
站在首位的太常寺少卿重重地咳了一声,胡闹什么,得按规矩来!
红色的长绸将院子给牢牢盖住,映衬之下好像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喜意。
吉时已到,出发迎亲。
长龄骑着一匹流苏青骢马走在前面,红绸花就落在马的额间。
上官旒和谢玉阳也骑着马走在她后面,作迎亲之人。跟着的下人也喜气洋洋地向四周洒着花钱,凑热闹观礼的百姓一窝蜂上去抢着钱,嘴里还说着吉祥话。
隔着老远,长龄就看到了一片火红的宋府。
伶人围着宋府府门一直奏着礼乐,围观百姓将门口挤了个水泄不通,手捧卷轴的礼者扯着喉咙唱着众人听不懂的赞歌。
大门缓缓打开,经验丰富的下人立刻向外头撒着花钱,百姓争着去抢花钱,终于给长龄他们让出了一条小路。
府门打开,宋其瞬背着宋元乐走了出来,嘈杂的人群瞬间一静。
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
皓雪容光,芙蓉娇色。
长龄呆在原地,自己之前没有在绣坊一睹为快是对的,看,冲击力太强,连唱着赞歌的礼者都呆愣地张着嘴。
宋元乐仰起脸看向长龄,清眸流转,倏忽一笑。
人群中一阵吸气声。
长龄真是拿她没办法。
她上前伸出双手,宋其瞬定定看着她,一个用力将宋元乐递到长龄手里。
宋元乐颔首过后,伸出玉臂环住了长龄的脖颈。
朱唇凑到长龄耳边,“我故意的。”
长龄微用力,将她往上抱了一下,“我知道。”
太常寺少卿站在喜堂一侧,悠扬地唱着赞颂词:“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子之于归,宜其室家……”
“解缨!”
长龄从宋元乐发间取下红缨,这是她们的订婚信物。长龄手托着它,向观礼宾客展示。
“跪拜!”
老夫人坐在高堂上,桌案上摆着谢敬夫妇的灵位。
“礼成!”
长龄扶着宋元乐进了抱拙院。
如兰端着一个铜盆站在院外,“请新人净手。”
宋元乐伸出手,指尖轻碰了碰水面。长龄确是直接洗了下手。
如夏随即给她们递上锦帕。
“你怎么那样洗?”宋元乐小声问,沃盥礼不需要真正的净手的,只是一个象征。
“骑了不久的马,手心都是汗。”
顺便的事儿。
长龄和宋元乐面对面就坐。
阳德帝特意派给的嬷嬷,笑着递给她们一把剪刀,长龄咔嚓一声剪了一绺头发,又小心地给宋元乐剪下几根,然后用刚刚的红缨将它们绑在一起,交给了嬷嬷。
“大吉!请新人饮合卺酒。”
长龄安排好的,酒都是果酒,适合宋元乐这种不怎么喝酒的,一小杯喝不醉人。
“礼成!”
长龄立刻搀起宋元乐。
“你今天特别漂亮。”长龄喃喃道。
宋元乐看了她一眼,莞尔一笑。那是,从天没亮就开始收拾了呢。
“饿了么?”长龄帮她拆着头上的各式发钗。
“还行。”宋元乐摘着自己的耳铛。
“如夏做了几碟子点心,你先吃点。我到前院去了。”
宋元乐‘嗯’了一下,“少喝些。”
长龄噙笑,“得令。”
她当然不会喝多,上官旒和谢玉阳就是给她挡酒用的。
前院热火朝天,前来观礼的官员就有不少,长龄带着他们二人一一敬酒,她负责说敬语,他们俩负责喝酒。
分工明确。
宾客见状,也没有说什么,开玩笑,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表明个态度,以后绣衣卫查他们的时候,也手下留个情,这样双方都过得去面子。
否则谁知道谢京钊会不会小心眼地对着宾客名单,看哪家没来,就先对哪家下手。
扫了一眼来宾,发现除了三品以上官员和皇室之外,几乎都来了。
看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