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刘闵和曹勤凑到了一起。
“刘大人,您可也要劝劝陛下,这绣衣卫怎么能重见天日呢!武帝朝,绣衣卫劣迹斑斑连太子都敢坑害,如今陛下听不进老夫的劝诫,这是,唉!”
刘闵拍拍他的肩膀:“瑾之啊,你也看见了,陛下啊是铁了心。”
曹勤长叹一口气,绣衣卫一出,百姓噤若寒蝉,今日早朝连大臣们都像个鹌鹑一样,长此以往怎么了得。
“陛下若是不改心意,老夫我就舍了这张脸去死谏,一头撞在那宣室殿上!”
“那可不行!你看众位同僚无一人敢多说话,有你看着还好点,你一旦死谏,就更没人反对了啊。”刘闵苦口婆心劝道。
曹勤冷着脸:“那怎么办?!陛下信任谢京钊那个初生牛犊,她能懂什么?!”
刘闵将曹勤的厌恶尽收眼底。
“唉,新臣将至,我们这些老臣说话都不顶用了。我向陛下劝谏,陛下是全然不听,那书馆建造岂能是容易的?稍不留神就是天大的错处啊!”
“书馆?书馆确实该建。”
嗯?刘闵睁大了眼,原来你和我不是一路的啊?!
“瑾之!书馆怎么就该建了啊?它不该建!”
曹勤一脸严肃道:“非也,当初我只是南岭一个小杂役,就因多读了两本书,偶然识得陛下,是陛下一路提携才有我今日,若是百姓皆可读书,那岂不是利国利民之大好事?!”
如今大周为官只有是荫封,征辟两条路,大周又无战事,贫民百姓自然无法取得军功。若开了书馆,他们能识字,未必会亚于自己。
刘闵直接一个仰倒,他给忘了曹勤出身不高的事了。刘闵甩着袖子就跨上了自家马车。
“诶?人呢?”正游神在外的曹勤一回头,就发现刘大人不见了,“刚才不还在呢吗?”
上都城要建书馆的事,自然引起了轩然大波,连绣衣卫都没什么人在意了。脑子活泛的人一下子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弊。
大周官员多世袭,书籍都掌握在各地太学世家手里,平民百姓断断不可能接触到。一旦建了书馆,那岂不是人人皆可读书?!那现有士族岂非荡然无存?!
既得利益者自然第一个反对。
绣衣卫没有办公的地方,阳德帝的意思是她不属于任何衙门,所以平日里长龄就在笃行院处理事情。
绣衣卫雪花一样的情报飞进了侯府,长龄摊开一看,好家伙,骂她的信多到都能当柴火烧,长龄将这些原封不动送到了阳德帝龙案上。
她为了阳德帝兴建书馆白白担了这么多骂名,自己能忍下去?世家大族五花八门的骂人手法,也该让阳德帝开开眼。
阳德帝正为书院建造之事受阻憋气中,见了这些信件更是火冒三丈。
当即把推脱说钱不够的少府寺卿痛骂一顿,又罢免了油盐不进梗着脖子和他犟的太常寺卿。
在一通威压之下,终于拿出了章程,阳德帝看完之后觉得全是废话。
这时候长龄慢悠悠拿出了她一早写好的的奏折,熬了几个大夜呢,对于这种图书馆事宜,长龄觉得她极有发言权。
阳德帝看完龙心甚悦,当即将差事交给了昌郡王周琼。
在长龄看来,如果不是夏景仪把周恪打得现在都下不了床,阳德帝肯定会交给周恪来办,唉一步错步步错啊。
长龄每天就在笃行院里翻翻送来的暗件,好不痛快,却有一个不速之客前来拜访。
是身子刚好了点的谢玉嫣。
她带着面纱,想必是脸上有伤还未好全。
“堂姐怎么来了?”长龄笑道。
谢玉嫣平淡开口:“自是有事相求。”
长龄可是奇怪了,二房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谢玉嫣这是为了什么?
谢玉嫣双手交叠放在腹前,轻轻落座。
“按理来说,后日就是你大婚之日,我不该来叨扰,但实在是没办法了,陛下递了消息过来,让我过几日就入郡王府。”
嗯?按照原来阳德帝的意思,应该是想让谢玉嫣风风光光嫁进醇郡王府,一来打压夏景仪,二来名正言顺不至于周恪婚前私通的事传出去。怎么突然就改了?
长龄见谢玉嫣一下一下轻抚着小腹,惊讶道:“堂姐该不会是……”
谢玉嫣点点头:“正是,刚一个月。”
长龄恍然,难怪如此急迫,谢玉嫣有喜了!要是拖几个月的话,孩子一出生可就说不清楚了。
“那堂姐是为何而来?”
谢玉嫣感慨道:“正是为了我这腹中孩儿。”
长龄摆好了姿势,洗耳恭听。
“你也知道那郡王妃的脾气,我害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来。我初到王府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受了欺负,都没处说理。听说三弟你……现在掌管着绣衣卫是吧?不知道郡王府里有没有你的人啊?”
长龄了然。这是来想她借人手来了,说实话,长龄也怕夏景仪把谢玉嫣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