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丘一周前就到了景鸿市,历经三个多月的时间,他终于又回到了景鸿市,他日夜都想回来的城市,回到每时每刻都会想起的人身旁。对于景鸿市,他每次想起的不再是受制于人的黑暗经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踏实感。
望丘在商城的最后一个晚上,章谦给了他一个快递,是景鸿市寄来的,一个行李箱,里面装了几件衣服,还有一些细碎的东西,都是他用过的,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恐慌。
他还没来得及问出什么,章谦又递给他一个纸袋的包裹,他扫了一眼贴着的快递单,同样是景鸿市寄来的,他抽出纸袋的白色信封,里面有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纸条上罗列了一笔笔的数据。
望丘看完,心里已经大概知道这是谁寄来的,可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春节那两天从景鸿市寄来的,寄件人是,旻昔。”陈旻昔只知道章谦他们住的那个地方,她留的快递电话是望丘的,快递员一直没打通电话,还好陈旻昔写的收件地址很详细,快递员送到了家门口,章谦接收的。
“你们有事瞒着我?”望丘的眼神瞬间冷下来。
章谦知道迟早得让望丘知道,现在虽然不是最好的时机,却也瞒不住了,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开口,“春节前,旻昔离开商城之前,她看到了新闻发布会,你和丁弦宣布情侣关系的那场。”
“发布会?”望丘几乎是瞬间想起那个发布会的标题,“我不是说过,那天让你们看着她吗,不会的,她看到了肯定会当面问我,不会就这样一走了之的。”
章谦当时让陆娜跟着她其实目的就是看着她,别让她看到发布会的新闻,但是陆娜对陈旻昔产生了怜悯,她下意识不想再欺骗她了,没有特意阻拦,只想顺其自然,没想到这么巧还真的被陈旻昔看到。
“她看到发布会那天晚上就住院了,急性胃炎。”
“住院?为什么不告诉我?”望丘又气又急,双手有些发抖,心里也是一阵阵的泛着酸带着刺疼,慢慢的找回理智,“是不是你,你告诉她那是真的?”
章谦沉默了一会,“她在医院住了一天,就着急要找你当面问清楚,我开车带她跟着你和丁弦,跟了一个晚上,她第二天就走了,当时是任务的关键时候,我不让你们见面,一个是不想她和这次任务沾上一点关系,这样对她而言才是最安全的,第二是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打草惊蛇,你也很清楚,这次的任务,丁弦是突破口。”
“章谦,如果我想,我完全可以带着旻昔找一个新的城市开始生活,我答应了你参与这次活动,一是为我自己报仇,二是希望之后不要有更多的人走上这条路,我不后悔,但是章谦,她是我的底线,我可以不见她,不把她牵扯进来,但是你不能在中间拿着这些理由挑拨离间。”
章谦早就知道,一定会有和望丘对峙的一天,索性把一切都说出来,他从陆娜那里听说这些事的时候,也有些心疼这个小姑娘,“陈旻昔在来商城之前,被公司辞退失业了,她回老家,家里好像也发生了一些事。还有,上次在拉萨,你说在枪击事件现场看到过一个很像她的人,让我去确认,没错,是她,她自驾游去了拉萨,在嘉措拉山的时候,急性高原反应晕倒了,我也去医院问了,吸了氧没什么大事。”
望丘听到这里,双眼已经通红,也就是说,在她最无助最艰难的时候,他不仅没有在她身边,反而给了她最重的一击,那些演出来的他和丁弦的亲密约会,在拉孜县枪声响起的时候在她面前他保护着另一个女人,他不敢想象那些时刻陈旻昔是什么样的心情。当时他的那些承诺,承诺不会再骗她,承诺会很快回去,全都像一个笑话,她现在寄来这些东西,她不会再相信他了,不会再原谅他了。
望丘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一会仿佛有人攥住了他的心,一会铺天盖地的恐惧向他袭来,而后就是绵绵密密的恐慌,他盯着章谦,伸手紧紧攥住他的衣领,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些事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担心你知道后会不管不顾去找她,也担心你会露出更多破绽,对行动不利。”
话刚落地,望丘已经一拳挥了上去,章谦退了两步,弯腰扶在沙发上,这一拳力道很重,章谦觉得嘴里有血腥味,但他没有还手,“这一拳我认了,我对不起旻昔,对不起你们,我回景鸿市后,会找她解释清楚。”说完就离开了。
望丘多么希望章谦能够还手,能够打他几拳,这样他心里会好受一些。章谦说他对不起旻昔,可明明他才是她的男朋友,是她无助时想要依靠的人,可他却一次次让她失望,让她心痛,在她需要安慰的时候,一次次往她心上扎刀子,她现在大概已经死心了吧,是不是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望丘双眼已经潮湿,他手脚慌乱地掏出手机,急切地想找到一线希望,他拨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空号,微信的消息发出去显示,还不是她的好友。陈旻昔断了所有联系的方式,是铁了心要和他一刀两断,再也不要见面,他却恨不得现在就能见到她。
那个晚上,望丘没睡,他想了无数种解释的话,无数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