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又重新转回来,一本正经道:“不说这个,我问你个正事儿,你觉得明世子这个人怎么样?”
贺无欲以为他是想说京中最近关于宁王的一些谣传,拿明若昀当幌子,视线朝上仔细想了想,道:“言行有礼,风度翩翩,看着是个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人。”
贺九思精神一震:“你对他有好感?”
贺无欲没否认,但也没承认,“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虽然看不出他有什么才学,但架不住那身清冷的气度唬人。
而且他头上还冠着‘周老弟子’的头衔,别人想不亲近他都难。”
贺九思嘴唇嚅动,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
贺无欲却打开了话匣子:“殿下你问这个是听到什么新的传闻了?”
贺九思伸了个懒腰瘫进太师椅里,“没什么,就是他今早外出遇见了曹谏之,后来俩人又去见了一个叫陆远的人。”
“陆远?明年春闱有望夺魁的那个丰州解元?!”贺无欲一惊。
贺九思挑眉,“你也知道他?”
“那怎么能不知道,淮州何跃亭、丹州张涵之、丰州陆远,全京城的学子都在传明年春闱前三甲必属这三个人,殿下别说你不知道?”
贺九思还真不知道,但这并不妨碍他讨厌陆远,撇着嘴小声嘀咕:“穷酸成那样,我看他必落榜才对!”
贺无欲没听清,“殿下你说什么?”
“没什么,”贺九思清清嗓子继续说,“我分析京中最近那些对宁王不利的传言一定和那个曹谏之有关,你有没有什么门路,替我打听打听。”
贺无欲奇怪他打听这个干什么,和他们又没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贺九思踢他一脚,理所当然道,“小昀儿如今是本宫的伴读,就是咱们九皇子党的人,有人诋毁他父亲就是诋毁本宫,敢在背后说本宫的坏话,必须把他枭首了!”
贺无欲吸口气把腿收回来揉一揉,“殿下,满京城背地里说你坏话的人多了去了,你枭得过来么。”
贺九思抬腿就想给他再来一脚。
贺无欲连忙搬着椅子后撤两步躲开,说正经的,“殿下,我觉得这件事咱们还是不要掺和得好,你想那曹谏之是什么人?陆远又是什么人?
都是明年春闱炙手可热的的考生,明世子是宁王世子、现在又和他们搅合在一起……我要是皇伯父,我都得怀疑他是不是要谋反。
我知道殿下你从小就敬仰宁王,一心梦想成为他那样的大将军,但这次和往常真不一样,以防万一,咱们还是作壁上观的好。”
贺九思没吭声,他心里很明白贺无欲的劝告是对的。
他看见曹谏之上了明若昀的马车之后毫不犹豫跟了上去,就是为了防止有心人看见了传出对宁王府更不利的消息,尤其他们后来见的人是陆远,他更不能置身事外了。
小昀儿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贺九思无意识地舔了舔还有些酸胀的舌头,明若昀唇边带血、眼含愠怒的表情缓缓浮现在眼前。
他人长得本就清隽出众,被血点了朱红之后不仅没有折损气度,反而平添了三分妖艳。
若是……若是做些什么让他更生气的事……
贺九思又想起父皇关于两个男人有肌肤之亲的谆谆教诲,一时间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贺无欲一直在观察他,见他一会儿皱眉苦思一会儿神游傻笑,这会儿又迷离了眼神咽着口水,心说这是在琢磨什么呢。
“殿下?殿下?小九???”
贺九思冷不丁回过神,见贺无欲猛盯着自己瞧,忙收回心思,正色道:“总而言之你先帮我查,其他的我自有打算。”
说完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从静王府告辞离开。
东宫,太子听到小太监通传“九殿下来了”紧忙站起来,自从相府寿宴后,小九就再也没来过东宫,虽然在外面对他还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但他总觉得中间隔了些什么。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蹑影的死因没有查清,他心里有愧。
“怎么今天有空过来?”
太子尽可能用和以前一样的态度和语气招呼贺九思,但换作从前,贺九思许久不来东宫他开口第一句肯定是骂人,这句却带着明显的讨好和期盼,到底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太子感慨物是人非,让钟祁把茶换成九殿下喜欢的,问贺九思来找他干什么。
贺九思倒是还和以前一样,没正形地歪在那张他常坐的椅子上,笑嘻嘻先给太子拍马屁,等把人哄高兴了才说正事:“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有件事想先和大哥你确认一下,免得我针对错了人。”
“何事?”太子疑问。
贺九思道:“清谈会上大放厥词的那个博州解元曹谏之,哥你还记得吧,我就是想问问,哥你最近和这个人有往来吗?”
太子颦着眉摇头,“并没有,此人怎么了?”
贺九思没有回答,而是和太子又确认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