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就任由张日山疯狂地摇我,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是他,我摸着黑比手语,意思我瞎了,还听不见。
我现在真是肠子都悔青了,我到底为什么要进青铜门里啊!?小满也进去了,那我过段时间岂不是要吃吃饭看见小满的狗窝了?!
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张起灵还能记得我,至少在他过来那阵子还记得我,不然他在那鬼地方,动不动就瞎了,肯定就崩溃了。
我想着如果上次通灵通了好几个小时,甚至好几天,毕竟我也不知道我晕倒的时候他过没过来,不过就算他过来了,我不睁眼,他也什么都看不到,我现在可怎么办。
我对面前挥了挥手,然后慢慢蹲下,坐在了皮筏上,看着张起灵已经平静的视野,一眨一眨的。
他过来的时候肯定不知道我不能和他共享视野,不知道视野原主人会瞎,所以我也不指望他能猜出来,他现在肯定在自我怀疑中。
我突然在想,如果我们在洗澡的时候视野穿了怎么办,如果我瞎了,我一定立马高高仰着头。
我就坐在那,看着他几乎定格又因为呼吸微微抖动的视野,他现在刚好直视着青铜门,我不禁好奇,难道他身后也是一片虚无吗?里面是什么东西?
突然手掌被抓住了,被人在手心里划着字,我分辨了半天,他每写一个字,就顿一会儿,应该是“水有问题,山晕了,你怎么样?”
应该是佛爷,我摸索着把手伸出去,被他一把抓住我一笔一划慢慢写着:“我没事,看看他。”
之后手被拍了两下,佛爷就松手了,我眼前的事物实在太单一了,也太压抑了,我个体验者都这么难受,不敢想象张起灵本人有多孤寂。
会开朗才怪呢!我不由得止不住地深呼吸,我突然在想,他们张家都已经分崩离析成那个样子了,也不可能一起过节。
等张起灵出去之后,看着万家灯火,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他住哪儿啊?尤其是春节,到处放鞭炮,他不会很难过吗?
现在想想,那时候那么多张家人跟着他去长白山,与其说是陪同,不如说是监视。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完整地长大的!情绪正到高潮的时候,我一下感觉后脑一震,我的眼前又变回了河流和沙漠,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沙漠都变成了白色。
难道是寄居者情绪低落就能回来吗?张起灵因为没有情绪所以到了一定时限我才重获光明的?
现在想想这两次事故,是不是我在水里待到了一定时限,就会看到他的视野?
前两项都暂时无从考究了,只有最后一个猜想好像还可以试一下,想到这才想起来佛爷在我手上写的话。
赶紧过转头去,就看见张日山赤裸着全身,旁边放着一个无烟炉,佛爷从无烟炉上把刀烤热,在挖张日山的后背。
我其实在墓里看到过不少裸体男女粽子,倒是一点没害羞,冷静地转回去,给张日山整尴尬了。
“你不是瞎了又聋了吗?!”
“好巧不巧,自愈了。”我背对着他说道,“好了好了,好像你没下过斗似的,装什么清纯大男孩呀?!”
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