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在身上吗?”张起灵问道,“用完还你。”
“这玩意儿还真有用?”我边从马甲里拿出钥匙边问,我现在身在曹营,不管心在哪,我都没有谈判的资本,为了这东西赔命也大可不必。
我把钥匙递给他,他一点没有惊讶的神色,接过钥匙揣在兜里。
“我能走了吗?”
“不要了?”
我在心里盘算了一圈,如果找人、换门再加上多设几个盘口,我那些钱都得砸进去,还不一定够。
我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斗来倒,计划一开始还无法终止,我还真差这半个子儿,能凑一点是一点。
“这东西你只用一次吗?”我在想能不能把这东西拆了。
“也许吧。”这话他说得模棱两可,语气还带着迷茫,一下给我整不会了,寻思着我问你了,你不和我说人话就别怪我了。
我也不说话了,抱着小满站起来跟着一群张家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我们拴成一串,我走着走着发现了不对劲。
脸凉飕飕的,我摸了摸脸,我面具呢?!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这玩意儿就没了?!
我正闹心着,随着在雪地行走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四肢越来越无力,手里好像抱着个大石头,死沉死沉的。
但我可不敢松手,现在雪都快没过我的腰了,把小满放下去和把它丢海里效果一样,它不是冻死就是憋死。
到时候狗五爷不得打死我。
他们停了下来,讨论着什么,但我什么都听不到,在感觉下一秒就能升天轮回的时候,我身前的绳子突然一紧,我一个没站稳被拽了下去。
我们在一个大约四十五度的陡坡上滚动,这上面的积雪让这里看起来与平地无异,这也不能怪第一个踩空的人。
我抱住嘤嘤直叫的小满,肠子都悔青了,我难道就为了两根金条把我们这两条狗命搭进去了吗?
到底下我该怎么见我太爷啊!不得被笑话死。
我完全没有空闲呼吸,白雪肆无忌惮的填入我的口腔鼻腔和耳道,我想试图把嘴闭上,但从第一片雪花进入我嘴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失去了闭嘴的权利。
直到我感觉到一个硬物挡住了我,所有人都被我扽住了,我腰间的绳子一下紧了起来,好像要把我勒成东坡肉。
我好像摔在了一面墙上一样,让我得以空闲去把雪吐出来,呼吸雪里面为数不多的空气。
我舌头倒了几番才把嘴里的一大口冰吐出来,我终于理解那些被一块儿布堵上嘴的人了。
小满一个喷嚏把鼻子和嘴里的雪喷了出来,喷了我一脸,我现在特别羡慕它的大嘴岔子。
耳朵什么都听不见,有几个张家人脱了险,大声喊着什么,在我耳朵里成了呜哩哇啦的声音。
我感觉到身边的雪在不住的涌动,让我的呼吸空间逐渐缩小,我肚子上的疼痛也逐渐减少。
但我摔得不轻,我一下使不上力,怎么也起不来,小满踩着我的脸,轻一下重一下的。
我不敢骂他爹,只能任由它在我脸上乱踩,还好我脸上的伤这两天好得差不多了,不然我死之前都要受一遍罪。
我憋着一口气,拖着它的腿,试图把它抬到硬物上去,还好这玩意儿没那么高,我的臂展正好能把它抬上去。
它站稳脚跟后咬住我的袖子,怎么说呢,我能感觉它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但我就是没动分毫。
在我憋得意识开始模糊时,我被一只脚踹了一下,肩膀一疼,被拎了起来,我感觉到这一拎,我拖上来了至少三四个人。
我赶忙抱住小满的脖子疯狂呼吸空气,我从来没这么喜欢过这玩意儿。
在眼前的视线恢复正常时,我费力的回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帅臭脸——张起灵,哎,最后还是被他救了。
我突然想起刚才被拎起来的时候,身下的重量,抓住张起灵:“底下,底下还有人,至少三四个呢!”
张起灵只是淡淡看着我,解开了我腰上的登山扣,让那些人脱离了我。
“你干嘛?救人啊!”我看着无动于衷的他,不再废话,自己爬下去用胳膊在雪里摸索。
没一会儿我就摸到了一条不知道胳膊还是腿的条状物,我用力一拉,一个脸色铁青的男人被拽出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