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宴清也不磨叽,上来直接就问道:“请问三位怎么称呼?”
罗成性子急,率先抱拳开口道:“在下幽州罗成,家父靖边侯罗艺。”
罗方、薛亮也赶紧做了自我介绍:“我们两人是老千岁靠山王杨林座下太保罗方、薛亮。”
杨宴清惊讶的扫视了三人一眼,最后看向了罗成:“阁下就是江湖人称‘冷面寒枪’的罗成罗少保?”
罗成很是惊奇,连忙问道:“小公子认识我吗?”
杨宴清心里有数了,他对罗方、薛亮先道了声抱歉,让仆从先把他们请到偏厅吃茶。
罗成看着杨宴清做这一切,很是不解。谁知道杨宴清回头的一句话让他差点魂飞魄散:“令尊的幽州军撤回去了吧?”
罗成此时心里惊涛骇浪,温润如白玉的脸上泛着一种叫恐惧的青光。
杨宴清看见他这样的神情,微微一笑,说道:“罗兄不必惊慌,也不必恐惧,这只是在下预料到的事情,还没有和其他人说起过。”
罗成看着老神在在的杨宴清,既佩服又心有余悸。他连忙拱手道:“人人都说杨公子神机妙算,能料敌先机,在下佩服。”
杨宴清呵呵一笑,说道:“这有什么难猜的。”
说完,他缓缓地站了起来,在厅中慢慢的踱步。
“当年靖边侯归隋,其实并不是真心实意的。一半是南陈大势已去,不必再留恋故国、枉顾家人性命战死。另一半嘛,则是靠山王杨林半打压半拉拢的功劳了。”
“且令堂秦时夫人的父兄都是死在伐陈之战中,靖边侯岂会善罢甘休?”
“如今杨玄感起事必定让他看到了复仇或者说是复国的希望,必定会起兵。”
罗成冷汗直流,他问道:“那杨公子如何能确定家父会退兵呢?”
杨宴清对着他咧嘴一笑,说道:“这个就是靖边侯和杨玄感的区别了。”
“杨玄感虽然极有威望,但是却不善兵事。他的做法就是没有任何的思考便直接集合兵马攻城拔寨。”
“而靖边侯能守护幽州,必定是个统兵大才。他必定是先悄悄聚拢人马,定好战略再决定下一步的计划。但是,在这个时间里,杨玄感偏偏败了。”
“那么,靖边侯会如何选择呢?”
罗成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是我劝父亲先静观其变的,但是以父亲的性格,必定也是会谋定而后动的。”
杨宴清惊讶的“哦”了一声,问道:“少保劝下的令尊?这是为何呢?”
罗成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杨宴清点着头,说道:“可能即便少保不去劝,令兄姜松姜将军也会去劝的。”
罗成惊讶的问道:“大哥也看出来了?”
杨宴清叹了口气,说道:“恕在下直言,整个幽州,除了令尊之外,能担得起智将唯有令兄姜松了。”
罗成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突然,罗成一拍脑门,暗叫差点就把正事忘了。
他连忙对杨宴清说道:“对了,杨公子。家父对杨公子的才能仰慕得很,希望杨公子能前往幽州,我们幽州最是礼贤下士的地方了。”
杨宴清呵呵一笑,说道:“靖边侯和罗少保的风采,本人是很仰慕的。但是令尊的野望,是在下目前不敢苟同的,请恕在下不能从命。”
罗成蒙了,连忙问道:“为何?”
杨宴清看向聚义堂门外的蓝天,目光深邃。
“幽州坐拥十万雄兵,本应外拒匈奴,内保百姓。但是令尊靖边侯罗艺,却想的是复仇。”
“说句公道话,大隋其实对幽州不错了。不干政不纳税,由幽州总管自行统辖。”
“那为何还要反呢?意义何在?”
“最后苦的只是百姓罢了。”
罗成一直低着头听杨宴清把这话说完,没说话。
最后,杨宴清走回到罗成面前,严肃的说道:“罗少保,你外号冷面寒枪,一杆丈八滚银枪挑下了不少匈奴人,应该也知道那些被匈奴人掳去的汉人如何的生不如死吧?”
“你能忍吗?你甘心吗?”
罗成脸上一会青一会红,看来内心是在做天人交战。
杨宴清也不再逼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罗少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就离开主厅,来到聚义厅的偏厅。
来到偏厅的杨宴清并没有第一时间坐下,而是掏出一块玉佩,出示在罗方和薛亮的面前。
罗方和薛亮一开始没重视,以为是杨宴清在行贿自己,还有点不屑一顾。
没想到定睛一看,两人吓得差点从案上掉了下来。
见左右无人,两人连忙跪倒在地:“殿下在上,末将失礼了。”
这块玉佩正是当天杨宴清离开的时候,杨广所赐之物,是杨广当年被封晋王时先帝杨坚所赐,是晋王身份的象征。
杨宴清点了点头,收起玉佩,扶起了二人:“两位将军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