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则慧敏，敏而事成。”

小沙弥虽然听不懂，但还是让开了自己的身体。

悟净比悟能和悟真小沙弥都要白净一点，他开口说道：

“小师弟，师父叫我们做的事，自然有其道理，我们照做便是了。”

小沙弥没有跟他辩驳，他看着一片一片纷飞的雪花，落到地上化作水。

似乎抓住了空，又似乎没有抓住。

大雪簌簌而落，很快就堆积了一层又一层，没有掉叶子的几颗常青树种，逐渐承受不住雪的压力。

“咔嚓”

树枝应声而折，这些树舍不得放下这些叶片，积雪也不舍得化作虚无。

因此树枝折断，最后也没有留下叶；积雪不知空的道理，最后全埋进了土里。

舍得舍得，没舍怎么有得呢？

大雪接连下了数日也不曾断绝，空禅院下山化缘的路被雪封了。

几个沙弥开始担心粮食的问题，正准备去找老和尚诵经的悟真听到了。

他暗暗记下，心中也开始忧虑起来。

正殿，老和尚闭目端坐在一尊木头佛像前。

他一手拨动念珠，一手敲着木鱼，嘴里不停诵念着真经。

小沙弥到来，老和尚动作一顿，头不回，眼睛也不睁地说道：“悟真，还不快来做晨课。”

依言，小沙弥坐在老和尚后面的蒲团上。

小沙弥才开口，便被老和尚叫停了，他说：“心空神静，你因何事而杂念丛生啊？”

“师父，大雪封山，院里食粮可还足够？听师兄们说，这个冬天还有两个多月……”

老和尚面色一沉，转过来瞪了他一眼说：“痴儿，院里可少你衣穿了？”

小沙弥看着自己身上厚实的衣服，摇头说，“未曾。”

“院里可少你一顿吃食了？”

“不曾。”

“那可是每餐份额不足了？”

“也不曾。”

老和尚沉声说，“去看看，柜子里尚有几件衣物，去数数，伙房里还有多少粮食。”

“咚、咚、咚……”

老和尚又闭目敲着木鱼，不急不缓的声音从他口中说出，“别想没有的，想想还有的，冬天会过去，春天总会来。”

“你把心放下，用在正途……”

小沙弥壮着胆子打断老和尚的话，问：“师父，今天悟能师兄起晚了，悟净师兄便说悟能师兄贪恋美梦，不愿起床。

我想知道梦是什么，我因何无梦呢？”

老和尚第一次在小沙弥面前叹了口气，他说：“痴儿，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是欲，是情感的纠葛。”

“你心思空明纯净，无欲无求，却也因此寻不到真，悟不透我，因而无梦矣。”

小沙弥顺着老和尚的目光看向大殿外，黑沉沉的天似乎更近一步逼近禅院了。

小沙弥看着远处不堪重负的树枝，依旧承受着一片一片不断落下来的雪花。

“咔～”，

“啪……”

厚重的雪花与树枝落到地上，小沙弥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