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五姑娘,五姑娘,快醒醒……”
荷花在榻边不断的叫着上官如絮,突然看见她双目睁开,煞气十足,吓得她后退半步。
上官如絮心中正是悲怆,为公婆而不忍,为元家未来而担忧,为自己后知后觉而悔恨,这边就被人叫醒了。
当了多年的国公府老夫人,这么没规矩的事儿几乎不存在了,睁开眼看看谁这么没规矩,结果她看到了什么?
荷花!这不是幼时在娘家时的侍女嘛?她来接自己干嘛?她不可能回娘家祖坟的!她生是元家的人,死是元家的鬼!
“你怎在此处?”
与往日不同口气的话刚出,荷花就回过神了,她不在此处在哪里?又不会有人抢着来做这差事。
另外,这五姑娘如今的气势怎如此骇人,比上官府的老妇人还有威严,只不过看着那尚未长开的小脸,想是自己想差了。
这般想着,笑嘻嘻的迎上去,
“五姑娘,你这说的哪里的话,奴婢不在这里伺候你,还能在哪里?要我说啊,五姑娘还是尽早起吧,去和老夫人好好请安,也好多得些嫁妆不是?”
上官如絮真的懵了,敢这么和她说话?老夫人?她不是老夫人了?嫁妆?
不对,她一直说的是五姑娘!抬头看了看周围的摆布,很明显,简陋的条件,这不是她的国公府,这是她未出阁之前的闺房!
她怎么回来了?还是说之前国公府的一切,都是她的梦?她的美梦?
不,不可能的!那绝对不是梦!她有疼爱她的夫君,让她敬仰的公婆,孝顺她的子孙!
伸出手,看了看她如今的双手,依旧纤纤,白嫩剔透,不再是那双枯老萎缩的双手。
所以说,她回来了?再来一次?
是她向天呐喊出得了垂帘?知她心中憾事未尽,那么,重来一次,她是不是可以试着救下她的婆母,救下她的公爹,让他们开口述情谊而不是上一世那般遗憾,她是不是也可以阻止元家一步步陷入灭族的险地……
看着五姑娘的面貌略有疯癫,荷花担心她被婚事刺激,赶紧后退,结结巴巴地说,
“五姑娘,奴婢去给你准备洗漱。”
荷花转身跑了的身影,唤回了上官如絮的理智。
好得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太婆了,稳稳心神,再来一次就再来一次吧,如果可以,她就要竭尽全力!
虽然这么说,看着铜镜里这姣好娇嫩的面容,她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看久了之前满是皱纹的脸,伸出手摸摸自己现在的脸。
“唉,我可真的是美啊!”
听到这话的荷花突然吓了一跳,瞠目结舌的看着五姑娘,这怕是受的刺激不小啊。
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对上官如絮说道,
“五姑娘,夫人说了,若你醒了,要么继续去院子里站着,要么去老夫人那里跪着。”
上官如絮抬头瞥了一眼荷花,想她也算上官侯府嫡小姐,一直以来身边却只有一个丫头,所以很多事情她都自己做得。
之前出门都不被应允,如今可说了,她只要同意这门亲事,便将她娘的嫁妆给她,也让她出门见见世面,那她可得好好去认错了……
上一世毕竟享福了那么多年,如今也不知做不做得……
直到跪到上官府老夫人面前,上官如絮才堪堪有种真实感。毕竟,多少年了,即便入了宫,除了皇上,也没人敢让她轻易跪下了。
这般想着,元家的险境可能早就有迹可循了!
动了动膝盖,心里暗自嘀咕,真是由奢入俭难啊,膝盖痛!
上官老夫人看着不同往日萎靡颓废的五孙女,今日才让她跪了半个时辰罢了,竟如此生动。按照往日的倔性子,怕是一个时辰也不会认错的。
之前便是因为对那婚事不满,冲撞了儿媳,在艳阳天里让她罚站了两个钟头,一直到中了热气晕了过去,也没有开口说一句服。
这晕了一次,倒是有了长进!
也罢,那么个婚事,终归要嫁出去了。且她今日是来请罪的,也算磨软了她的硬性子,总归嫁过去也过不了好日子,便装作大度的说着,
“起来吧,你已及笄,婚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母亲给你相看的本就是顶适合你的,以后谨记,莫要顶撞你母亲。过几天你母亲带你们去春日宴,莫要失了礼数。”
“谢祖母教诲。”
上官如絮站起来退到一边,心里念叨着,母亲?一个继室,对她这个前面主母留下的孩子可谓是用心良苦,不慈不孝,也配老身我叫一声母亲?
呸,就这种人,在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记得她的二儿媳家就有这等糟心偏心的主母,要不是看二儿媳妇尚可,尤其是儿子喜欢,还入不了她的眼的。记得最后还是她同妯娌一起去整治的那老太婆,真是爽心。
二儿媳进门那天多吃了一碗饭呢!
还顶适合我的婚事,婚事?这个倒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