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庆麟和王满意并肩坐在横倒在地上、被砍得七歪八扭的树干上。
冬天的簌簌冷风吹来,显得果园格外萧瑟。
关庆麟身上裹着的是满意爷爷的军大衣,头发乖乖地覆在额头,让他少了穿西装时的疏离,多了几分平易近人。
满意回来得急,也没带几件厚衣服,只能穿了好几件放在家里的旧毛衣,再在外边裹了一件风衣外套。
两个人并肩坐着,就像动物世界里面的两只抱在一起取暖的企鹅一样,多少有些滑稽。
满意单手撑着下巴。虽然已经接受了家里辛苦几年才养育出来的果树全部被砍死的现况,但是心里还有惋惜。
当初一家人齐心协力把果树苗种下的场景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呢。
那个时候叔叔欠了很多外债,家人还了几年都没还上,最后决定掏出最后的积蓄,再向亲戚借了一大部分钱,才把这果园承包下来,开始种果树。
你说苦吗?是苦的。辛苦把果苗抬上山,再挖坑把树种下,还要从山脚抬水上去浇果树。
你说不苦吗?那也算不苦。全家人心连心手牵手一条心地一起努力,多么苦也不算苦了。
“我看到有摄像头,是没录到嫌疑人吗?”关庆麟手指指了指墙角的摄像头。
“那天晚上轮到我叔叔值夜,刚好摄像头坏了他忘了修。”满意无奈地耸耸肩。
关庆麟颦眉:
“然后你们也没有报警吗?”
满意幽幽地看了看关庆麟:
“没有。而且我看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也不想追究。”
“为什么?!”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损失这么严重,居然还不想追究?
“因为,其实他们怀疑是我叔叔干的——可是我们找不到证据,也没有找到他的动机...我爷爷奶奶又是那种...怎么说呢,就是很宠我的叔叔,所以...”
王满意也不相信事事都有那么巧合。她也有私下跟爸爸妈妈讨论,最后的矛头无一不是指向她的叔叔。
可是就是没有证据。而且单是他一人,也做不到一个晚上把果园的树全砍了。
她有想直接去问她的叔叔是不是他干的,可是却被她的爸爸妈妈拦下来:
“满意...你知道你奶奶的身体不是很好...我们怕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万一调查出来,果园真的是你的叔叔砍的,爷爷奶奶一定很伤心。”
“所以,全家人就一致决定,要牺牲你了?让你嫁给一个有钱的傻子?”关庆麟眼眉微微上挑,“王满意,你是你王家的人吗?怎么每次牺牲的都是你?!”
满意眼帘微垂,视线落在脚背:
“我也想我不是王家人...可是我有办法吗?年迈的爷爷奶奶,还有日渐衰老的爸爸妈妈...我是唯一可以撑起这个家的人了...”
关庆麟听了她的话,急火攻心,偏偏看她这伤心样子,又不想太咄咄逼人,只得换了种语气:
“你...哼!幸好我知道要来找你,不然就糊里糊涂也不知道我的未婚妻嫁给别人了!”
听了他的话,满意的悲伤被他赶走大半。满意涨红了脸:
“谁是你未婚妻...”
“什么不是,你都向我求婚了好吗?”关庆麟偏过头,眼神认真到不行,“难道你还真把我当你的老板?满意小姐,我提醒你一下,是你邀约我去拿证的好吗!你可别不认!以后我要跟我们的小孩子说,当初你爸魅力太大,是你妈妈半夜三更不睡觉,打电话给你爸爸求的婚...”
怎么越说越离谱?还说到有孩子了?满意羞红了耳朵,手掌蜷成拳头轻轻锤了几下关庆麟的手臂:
“关庆麟!你在胡说什么...”
关庆麟根本没想躲开她的拳头,望见她终于不再忧心忡忡的样子,自己嘴角也漾起柔和笑容。他低头凑近满意,两人的鼻梁互相蹭了蹭,又拉开彼此距离:
“现在开心了一点了吧?”
满意还停在刚刚的亲密举动中,整个人不知所措。
“好啦好啦,”关庆麟两指并拢夹了夹满意脸颊上的软肉,“把手伸出来。”
满意不明所以,并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但是还是朝他摊平手掌。
关庆麟从裤袋里掏出一张卡片模样的东西,态度随意得就像那张卡片真的就像是一张不值钱的卡片一样。他把卡塞到满意手心,怕她不要又用自己手掌包裹住满意的手背,让她握紧那张卡:
“密码是我生日。”
整只手被他包裹起来,手背传来他手心的温暖,可是满意觉得自己手中的东西冰冷刺骨:
“我不要...”
关庆麟也不退让:
“我是借你的,又不是平白无故给你...”
“关庆麟,我不能要你的钱,你放心,我真的没有答应要嫁给别人,我会向其他亲戚借钱的...”王满意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大掌,只可以一再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