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刘峥带着刘天的尸首和阿谷回家,翁老头看到刘天毫无生机的尸体,大恸,身体摇摇欲坠。
忍着悲痛,三人办了刘天的葬礼。
阿谷非要把刘天和常锦葬到一起,在他仅有的温暖记忆里,他们两个承担了他父母的角色。
他认为他们很相爱,一定希望埋在一起。
可刘峥怎么都不同意,他认为刘天的死是常锦造成的,如果不是常锦非要把她圈在身边,他也不会被迫松口,她就不会出事。
为此,两人大吵了一架。
最后,翁老头做主,把两人挨着埋,没住一个坟里,却紧紧相邻。
之后,三人搬进翁老头早就买好的房子里。
房子一共七间,客厅那边单独两间,一间是刘天的房间,一间是她的书房。
翁老头说把房间封上,以后都不用了,却遭到了父子两个同时反对,最后也没封上。
以后,这院子就是他们的家了,刘天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
三年后,刘峥服刑出来,做起了木匠,养活家里的一老一少。
翁老头也不看诊了,用全部的精力著书立说。
阿谷每天上学,他比同龄人都要成熟,也更加沉默。
阿谷上完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翁老头坐上了轮椅,刘峥收了两个徒弟,自己得以休息。
这天,暖阳铺满的院子里,阿谷推着轮椅帮翁老头晒太阳。
“翁爷爷,姑姑房间里的兰花开了,很漂亮,要不要也给你买一盆种上?”阿谷清冷的声音,从翁老头头顶响起。
他对外人冷淡沉默,对家里人十分温和,似乎是经历了生活蹉跎,明白哪些才是重要的。
翁老头苍老的声音淡淡道:“不用了,都快入土的人了,浪费东西。”
“不会,现在医学发达,你一定能长命百岁。”阿谷从后面转到前面,握住他的手,“你整理的那些看诊记录,很快就能出书,到时候,请你去我们学校讲座。”
“阿谷,谢谢你,我就不去了。你姑姑活着的时候,我每天想的都是怎么把毕生的心血留下,现在想想,那些浮华的东西,都没用了。”翁老头眼角滑出一滴泪,“我倒是愿意用那些东西,把你姑姑换回来。”
那孩子告诉他,他的东西可以靠别人传承,她又怕他找不到别人,自愿扛起大旗。
现在,他想要的一切都有了,当初给他希望的人却不见了。
“那时候我年纪小,已经记不清了,姑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他只模糊记得她是个很好的人,很温柔,也很爱他,爱到为他舍命。
他愿意为了她的遗志和翁爷爷的愿望而学医。
可阿谷没说,比起姑姑,他对另外一个男人印象更深,那人会给他买礼物,陪他一起玩儿。
他也很爱姑姑,姑姑给自己挡了枪,那人却给姑姑挡下了枪。
那时候,姑姑已经明显没救了。
现在看来,那人就是个傻子,可翁爷爷说,这世上总有痴人。
他不知道怎样的人,能让一个男人犯傻、犯痴。
“相处久了,会发现,你姑姑是一个月亮一样的人,独自发着光,不争不抢,别人走在月光下,还是阴影里,她从不勉强。”
翁老头眼睛看着一个方向,含笑带泪道:“你不知道,在阴影里走久了,很容易被月光吸引,一旦迈一步,走出那阴暗,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他是,常锦也是。
经历多了,那时候的他自然知道,那孩子身上难能可贵的点,那点正好是他需要的,所以愿意不求回报对她好。
可常锦年轻气盛,见惯了利益纷争,他看不懂,只把感情也算在其中。
要说错,又能说是谁的错呢?
只叹命运弄人,让他们在都没有准备好的时候突然相遇,满身脏污,他没有一丝干净的地方来面对心爱之人,只得自欺欺人。
一错再错,一生错过。
“阿谷,你记住,喜欢有时没有缘由,不要妄图找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否则,你就会为你的付出去索取,当你感到不甘时,喜欢就变得扭曲。而喜欢从来都不是对等的,付出不一定会得到回应。”
“您...是说常锦吗?”
“难为你还记得他。”翁老头叹息,“他以为他喜欢你姑姑带给他的温暖,可你姑姑的冷脸,他还不是甘之如饴。”
为小天,常锦诚意十足,他也曾收过常锦的好处。
如果……
罢了,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
“有些事情,讲不明白,讲不明白的哟!”
“翁老头,你又咧咧什么呢?”刘峥从门外进来,就听到翁老头长吁短叹。
他可不想他儿子跟翁老头一样,成为一个混混。
阿谷打圆场:“没什么,已经做好饭了,我们去吃饭吧!”
他知道,他爸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