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文(1 / 2)

接着,白喜玫忙着安置雷正兴的事情,剃头,换衣服,买鞋袜,最后领着他去澡堂子里热热地洗一个澡,把褪白的死皮都让搓澡师傅拿大白毛巾狠狠地搓一顿下来,换上新买的白布小卦和夹裤,又是一个利落的小伙子。

打扮才花了白喜玫几块钱,她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还拉着雷正兴去做夹衣棉裤,这么一套下来,衬的整个人干净体面多了。反而他本人惴惴不安,心里算计着要工作多久才能把今天这套衣服钱捞回来。

谁知白喜玫领他去的是一家铁工厂,他今年十三岁了,可是过去做童工的苦难不是短短几个月就能忘记的。一旦到了卖无可卖的地步,自己就只能等死,他听着耳边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新做的袜子被汗濡湿,和脚掌心粘在一起。

这个厂不是她随便找的,正是原书中一家德高望重的老先生为了抗击洋铁而建成的,须知要进去也不是一桩简单的事情。它们只要几十个人,但有几百个青年想要进去习业。

他们最想招的人最好是念过书的,初中毕业是最好的,若是家里出了变故,中途辍学,拿出曾经的就读证明也是可以的。今年是创办第一年,不好把条件卡的太死,只说诚招广大青年。谁知里头高小毕业的都是少数,办事员愈发心灰意冷,见了白喜玫带着雷正兴来,眼皮也没有抬起来。

白喜玫赶紧抢答,“我们家孩子,力气大,干活利落。而且还是夜校的优秀毕业生!”听到这里,办事员才起了兴趣,“方便给我看看吗?”

白喜玫掏出夹在皮包里的文凭,附带上一封介绍信,为了雷正兴的前途着想,她特意请李教员执手一笔介绍信,里面详细介绍了雷正兴的能力。

办事员仔细翻看过一遍,便说道,“再去看一下医生,检查一下身体吧。”白喜玫知道这关过了,才展颜一笑,拉着雷正兴去看了医生,等回来的时候再附上诊断书,办事员这才发话,“下个月二十号带着铺盖进来吧!”

白喜玫看着雷正兴别扭的神情,这才详细解释,“要学习,不是只有在课堂才能学习,做铁厂的练习生也是可以自学的。这个厂和你过去待的不太一样,它是为了培养自己的职工,除了工作外,以后每天晚上都有一个小时的功课。你不是很爱念书吗?这样一个好机会怎么能让它溜走呢?”

雷正兴这才扭转过来,有什么可抱怨的呢?自己能有这样的一个好工作,不比以前看猪轻松,有吃的有喝的,大厂房里坐着,风吹不到,雨打不着……

雷正兴的铁工生活过的不算太惬意,他年纪只有十三岁,却生的四肢粗大,面孔老成,连办事员也以为他今年起码十五六岁。分配给他的工作也是按照年纪来,他也不肯轻易诉苦。

白天要干活,晚上要学制图、材料常识等等,他只上过夜校的识字班,认识字倒还不大难,怎么理解又是一桩难事。

白喜玫听说他的困难,特意资助了一部字典和机械图书,白天工作,夜里上课复习,一到睡觉时间倒头就睡。等他再一次回家,华妈和白喜玫看着这个又长高的小子,脸上虽然还带着稚气,可是神情已经快活许多,她们这才放下心来。

训练班里不教授国文课,平时除了作图,抄抄写写也是少不了读写技能,雷正兴提到这个,表情颇为懊恼,“虽然作图只用着尺子和圆规就能画的规整,还有橡皮擦可以擦去误差。可要在一张文稿纸上写出一篇文章,再好的笔,没有国文基础也是无法做出的。指导老师还特意叮嘱我,教我好好预备作些记录和报告,这可真是一桩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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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黄正柳今年读小学的第二个学期,已经开始渐渐地写一些图文,老师布置下来的文章,往往先查明生词,再一气朗读下来,反复几遍也无法领悟作者的意思,听到雷正兴这这个大他七岁的哥哥也抱怨国文艰难,不由得出声附和,“先生们发下来的文稿,我往往要费上好几个钟头功夫,即使这样,我也还是不懂呢!”

听到一众的抱怨,白喜玫放下筷子,“要不给你们请一个国文老师来补课好了,或者你们去上个国文补习班,兴许你再肯下些功夫,国文课成绩能提升!”

黄振柳是来到B城最水土不服的,他过去门门功课都能拿九十分以上,李教员称赞他理解能力好,自己也并不是不用功,教授国文的老师既认真又亲切,每次碰到他不会的问题去问老师,总能得到答复。

就是这样下来,期中考试的成绩还是不理想,除了国文课,其他的课程也不简单,比原来在鲁镇上的课难上许多。

白喜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有心请一个好老师来帮帮他。

“妈妈,不必了!”黄正柳扭头拒绝,把白喜玫急坏了,“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要自己再努力一段时间。”黄正柳随便找个借口敷衍,白喜玫也只好作罢。

小学对于国文和算数两门功课看得尤为重要,跳级要求这两门课期末考试都九十分以上可以。他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