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的骥远,如今还不是那个颓废到染上赌瘾的骥远。
他面带担忧的询问,“额娘昨日去上香可是为了此事?”
“说来也很是奇怪。我连着做了三天的噩梦,都梦见你们阿玛将要纳一个年轻美貌的小妾入府来,将我们府中闹得天翻地覆。”
雁姬的眉宇间带着些许愁绪,“你们阿玛这些年待我是极好的,纳妾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可梦中那个叫什么牙什么的小妾,惹得我们一家人离心。如此三天,叫我精神不振,这才去上香祈福,好叫这噩梦不要成真才好。”
一开始雁姬说起梦中努达海纳妾时,老夫人便面色不虞。
毕竟努达海这么些年,都只守着雁姬一个人过日子。
别人家的妻妾都快成群了,雁姬这会儿,居然还因着一个梦便闹得精神不振。
实在是让她这个当额娘的,心里膈应。
可后面雁姬又说允纳小妾,只是梦中那个小妾惹得阖府上下不得安宁,老夫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好啦,一个梦罢了,努达海与你年少情深,又有骥远和珞琳在,即便纳妾,也总不会闹成这个样子的。”
老夫人这话,一是打了圆场,二是敲打了雁姬。
意思就是,即使以后努达海要纳妾,她也该识相的别阻拦。
雁姬轻轻一笑,只假装自己被安抚好了:“额娘说的是。”
她这一番话,只是为了宽自己的心——
毕竟骥远和珞琳,此时还没有背叛她这个额娘。
她说出这番话来当提示,到时候骥远和珞琳,若是还如前世一般,与新月相处融洽的话,那就不能怪她没有给自己的儿女机会了。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有人来报,说将军带了贵客回来了。
雁姬站起身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贵客,努达海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倒显得是我们失了礼数了。”
一家人相携出了前厅,努达海已带着人走到了院子里了。
雁姬一抬眼,便看见努达海正低头与新月在说话。
那等铁血汉子的脸上,竟也能出现如此的柔情!
而那个穿着一身孝服、清灵如水的女子,便是与珞琳同岁的端亲王和硕格格,新月。
她此时正仰着头,面带微笑的听着努达海的话语,目光柔情似水,仿佛在看着她的天神。
老夫人没注意到这一点,她在身旁嬷嬷的搀扶下快步走上前。
“努达海,这是哪位府上的贵客啊?也不提前知会一声,这下我们都失了礼数啦。”
努达海轻咳一声,“这是端亲王的子女,新月格格和克善小世子。”
“今天在宫中,新月已被册封为和硕格格。克善也将要袭父爵,是个小王爷了。”
一听这身份,将军府的人全都按礼下跪:“格格吉祥!小世子吉祥!”
新月慌忙去扶起老夫人和雁姬,“快起来,快起来!千万别对我行此大礼!”
“我的命是努达海救的,现在又要住到府里来打扰,我的心里满满都是感激。以后的日子里,我会把你们都当成家人看待,也希望你们别对我太见外了!”
本就故意慢一步行礼的雁姬,还没等跪到底,就已经被扶住了。
她顺势站起来,也扶着老夫人。
老夫人看着新月的相貌,不禁惊赞。
“到底是端亲王之后,相貌谈吐这般不凡。珞琳骥远,你们可被比下去了!”
珞琳对着新月嘻嘻一笑,骥远用手抓了抓头,两人都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新月对骥远和珞琳微微一笑,清丽的面容,惹得两个纯善的少爷小姐立马对她起了好感。
雁姬面上带着笑容,攥着帕子的手指却不由得多用了几分力。
虽然早已经料到自己那一番话不可能会有什么效果,可……
她到底还是难忘前世之痛!
还是一旁的甘珠借着扶她的机会,轻轻推了推她的腰身。
雁姬这才回过神来面对努达海的介绍,她上前一步,笑容和煦的看着新月。
“格格典雅动人,乃雁姬平生难得一见!”
雁姬尽量的控制着自己,不要在目光里,透露出任何不该有的情绪。
“端亲王与福晋为国捐躯,是为荣耀。请格格与小世子节哀顺变。”
“多谢福晋宽宥。新月感激之情,铭记于心。”
新月的笑容里,终于带上了一丝失去亲人的苦涩。
“今后叨扰贵府,还望老夫人与福晋见谅了。”
雁姬轻拍她的手背,用和蔼的语气道:“格格与珞琳年纪相仿,看着格格,我这心啊,都快化了。”
“适才我见努达海和格格站在一块儿时,如同陪着他另一个女儿般温馨。”
“若格格与小世子不嫌弃,肯将我们当做长辈看待,我们当更亲密一些。也好让格格与小世子感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