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不好,做不得重活苦活,生活来源只有妹妹薛琪派人送来的银钱。
如今的魏豹,已不是从前那个风光无限的魏家二少。
落魄的魏豹很少能得到魏虎的帮助,连带着薛琪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更别说薛平贵这个没有上进心的哥哥了。
每两个月的一笔银子,已经是薛琪看着从前的情分送来的了。
那些银钱也只够他饱腹罢了,能偶尔吃上一两顿荤腥。
可青菜这一类是他舍不得拿钱去买的,只能试着自己开了地种一种。
但薛家老房附近的这片土地都一样的贫瘠,种出来的青菜没什么好的,于是薛平贵也只能在想吃青菜的时候去挖点野菜来吃了。
他拎着豁了个口子的小锄头,把自己认识的野菜都挖了放进破布袋里,准备拿回去洗洗煮汤喝。
秋季的野菜已经比春夏时少了许多,薛平贵只挖了一小把就停了。
他一路又摘了点酸涩的野果子,准备饭后当水果来吃。
薛平贵顺便又捡了些细细的木柴回来。
以他现在的身体,连劈材都很难做到了。
他如平常一样的做好饭,把加了一点盐的白面糊糊唏哩呼噜就喝完了。
微微带着苦涩的野菜汤,也全都被他解决。
他嚼着错挖的老野菜,嚼去外层的嫩皮后剩下的纤维卡进了他的牙缝里。
曾经的皇帝面无表情的张开嘴巴,粗糙的手指伸进去将那一缕纤维抠了出来。
吃过饭,他靠着堂屋的门槛上吹风,丢了几颗野果子在嘴里咀嚼着。
比平时吃过的还要酸涩,且带着苦味的果子,让他平静的脸整张都皱了起来。
好不容易压下那一股酸涩苦味,微微带着燥意的夜风吹过他的脸庞,宛如长辈温柔的抚摸。
不知不觉间,他看着眼前的小院子,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父亲带着他和薛琪在院子里练功的场景。
那时候的他们,过得多简单、多幸福啊。
薛平贵正回想着很久以前的事情,突然觉得喉头一腥,有什么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
他下意识的伸手捂住嘴巴,却见一股股鲜红的血液从他的指缝里流了下去,滴落在他破旧的裤子上。
不能……弄脏、这裤子……
他双眼失神的往后倒去,手里还没有吃完的野果子散落在一旁。
他突然想起来,官府好像派人宣传过有毒的果子和蘑菇。
他摘的这个野果子,和另外一种毒果子长得很像……
可那时候路过的他对此嗤之以鼻,觉得在山中活了那么久的自己,不可能错摘毒果毒菇。
恍惚之中,他好像看见了上辈子穿着龙袍、身边站着王宝钏和代战的自己。
然后那画面破碎,浮现出李玉婧登基为皇的情景。
眼皮越来越沉,薛平贵的手指无力的动了一下。
我是男子,我才应该……
继承……
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