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李家的江山,要求他拟旨退位,把他们选出的人过继到宫中,然后传位给那个继子!
薛平贵当然不肯,想要联合西凉国的势力逼迫那些老头。
但不料那些人为争权夺利不择手段,直接导致了南诏的再度起事,顺便连带着东突厥和吐蕃都进犯大唐国土。
他初登基的三年内,因着王宝钏的这一纸缴文而焦头烂额,在民间的威信力也持续走低。
后来他为了积蓄实力,不得不和某些人做了妥协,将他们的女儿收入后宫,以此来显示自己的正统,以求压制宗族。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那些宗族竟然不顾百姓、也不顾皇室的尊严,昭告天下说他是刘妃的通奸子,先帝乃是被他迷惑才传位给他。
后来更是扯起旗子,说自己这边才是李室正统,直接在大唐国土之内立了藩国。
面对着内忧和外患,薛平贵后宫里的贵女是一个又一个的接进宫。
但手底下的大臣们,要不就像是吃干饭的一无是处,要不就铁了心似的要和他对着干,一言不合还要撞柱明志。
惹得薛平贵这个没什么治理大国经验的小国国主,愈发的不爱上朝。
大唐疆域在这情况下岌岌可危,都没有挺过第七年,薛平贵的“盛元”年号就已经被迫改朝换代。
而他也从高高在上的天子,沦落为前朝妃嫔通奸之子。
整个大唐,延续了一百多年的国祚,在他的手里毁于一旦!
这是王宝钏完全没想过的结果。
她知道自己那一手肯定能给薛平贵带来些麻烦,却没想到这麻烦能那么大。
大到直接将他们大唐都麻烦没了。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也有迹可循。
宗室族亲不认可薛平贵的身份,想要另立皇帝,薛平贵肯定不会同意。
那么二虎相争,才回长安城没多久的薛平贵,和在长安城盘旋多年的宗室们,胜负已然向对方偏了一分。
薛平贵的名声一落千丈,为了稳固地位,只能选择和朝臣合作。
那么有的朝臣为了权势选择将女儿充入后宫,以联结和新皇的关系。
也有的朝臣与宗室那头牵扯更深,于是明里暗里的偏帮着宗族。
再加上那些宗族为了皇位不顾百姓,宁愿引狼入室,主动推进南诏等国的反叛之心。
在这等局势下,从前只在小小西凉国处理过些许政事的薛平贵,真的能扭转乾坤么?
所谓既定的命运轨迹,竟也不过如此。
王宝钏心中叹息着,“那我家人后来如何了?”
“他们都跟着那些宗室离开了长安城。”
薛平贵面容有些扭曲,“尤其是你爹!一知道你死了,就上赶着联系上了那些宗族子,就连我滴血认亲失败,都有你爹出的一份力呢!”
他这番话说得是咬牙切齿,可配上那清丽婉转的嗓音,却让王宝钏分外愉快。
“以往时候,我爹都是太过聪明,只这一次,聪明得刚刚合适!”
因为太聪明,所以才一直谋算着想要为她寻一个好夫婿,不顾皇上的旨意。
又因为太聪明,想要用一百两黄金打发薛平贵对她的救命之恩和情谊,却不想成了推动她跟随薛平贵离家的诱因。
更是因为太聪明,纵容魏虎顶替薛平贵驯马的功劳、妄图造反逃避当初得罪薛平贵的后果!
想到王允,王宝钏就想叹气。
但前世的她和她爹都太倔。
尤其是她,一分都不愿向家里求助,才造成父女二人分离十八年的情况。
还好这辈子,她已经把自己爹爹忽悠到了主公的阵营里。
现在他整日里正忙着,如何不动声色的为主公做事、而又不会被皇上察觉呢。
想来应该也没有什么机会,能用上这“太聪明”了!
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王宝钏心情大好,态度温和的开口。
“怎么样,有什么想问我的么?我允许你问我一件事。”
薛平贵想问的事情那可太多了,比如自己那两次被打是不是她策划的、比如李玉婧是怎么能当上皇太女的、又比如她是怎么得此奇遇的。
问题太多,他竟一时间问不出来。
额上的汗珠顺着他的脸庞滑落下来,将他脸侧的灰土冲刷出一道汗迹。
见他似乎还没有想好,王宝钏也懒得给他面子了。
只站起身来,将那只打过他巴掌的手,用帕子细细的擦拭一遍。
然后才道:“没想好要问什么,那就别问了吧,反正问再多,那也跟你无关了。”
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临走前又留下一句话。
“前世与你情谊非比寻常的薛琪,你竟是一点也不担心她去了哪里么?”
前世的薛琪,死在了薛平贵登上大典的前夕。
就连小莲和葛青都被他封为公主,偏偏得了他愧疚之意的薛琪,却只被追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