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屿宁说完抿紧着唇,就在摄政王快要出去的时候,那刻他终是没忍住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闻言,夜肆沉回眸看向他,对于他的这个回答,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
“本王还以为,你这傀儡皇帝当的已经完全没有意志、任人摆布了呢。”
说完缓缓向他走来,夜肆沉身上的那种上位者的压迫感让夜屿宁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
他心中始终很怕他。
不过他的这一举动被夜肆沉轻而易举的制止住了。
并伸手将夜屿宁身上有些泛皱的皇袍理了理,看上去很是平易近人,如果他神情能稍微柔和一点的话。
一时夜屿宁僵住在了那里。
“你以为你之前的隐忍就是蛰伏吗?你无权无势,现在只能无能的发泄怒火,这样的行为在本王看来毫无意义。”
“你到底想说什么?”
夜屿宁很是艰难的从口中说出了这句话。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是摄政王说的句句属实。
他何尝不想发展自己的势力和权势,但是现在朝野当中的局面对他没有任何的利处。
“所谓在其位谋其事,你现在作为宗陵国的国君,应当有一国之君该有的样子。”
听到摄政王这话,夜屿宁越发听不懂他话中之意了。
“你难道会给我实权吗?”
他有些犹疑的问出这句话。
随后他便见摄政王不急不徐的回应道:“自然不会,但本王允许你参政。”
在听到他前半句话时,夜屿宁只觉得讽刺,权势这种东西怎么会有人愿意拱手让人?
但那后半句话令他神情有些隐晦。
“你只让我去参与而没有实权,这又与之前有什么两样?!”
他还不是一样的形同虚设,每日早朝坐在那高高的皇位之上时,他只觉得无力,甚至愤恨。
“看来你还是没明白本王的意思。”
“你现在的身份是宗陵国的陛下,你代表的是整个宗陵国,所以你会是一个看上去有实权的皇帝。”
接着夜肆沉凝望着他,一字一句接着说道,带着指点的意味。
“你应该做好一个陛下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在这里发火,你在下指令之前考虑的应当是你的臣民。”
“这些天早朝你可学到了什么?”
这话问完,夜屿宁一时有些心虚。
自他坐在那皇位之时,他心里想着反正与他无关,便对朝堂上的讨论没有放在心上。
突然问起他时,他竟脑袋一片空白。
对于他的窘态夜肆沉似乎没有看到,接着问道:“若是遇到灾年,陛下当如何定夺?”
夜屿宁被问的头低的愈发沉了,他……并不知。
这些他并未去学,这一刻他有些明白,就算摄政王给他实权的话他也很难胜任。
他之前把治理国家想的太简单了。
“明日起,太傅会来教陛下功课,希望你真的当的起你的身份,到时你想要的一切自然会有。”
还未等夜屿宁再开口说些什么,摄政王就留给他的一个冷然的背影离去了。
他看着那道身影许久,直至再也看不到时,他仍是站在那里。
他真的看不懂他的这个皇兄,残忍嗜杀夺权的是他,忧国忧民放权的也是他。
若当初那场宫变他为的不是权势,又是什么呢?
摄政王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辅佐他吗?
夜屿宁这一念头刚一产生的时候,身后便传来了一道有些累喘的声音。
“陛下,这是摄政王让您今日看的书。”
夜屿宁闻言回眸看时,神情变得有些凝固。
这些书若再高些都快到他的脖子了,没想到摄政王竟然给他安排了这么多的书。
这一刻他甚至觉得摄政王是想要让他累死在这里。
不过他还是令侍从将书放了下来,开始翻看起来。
这边夜肆沉直接回了王府。
一想到兮儿那张音容笑貌,他便心生欢喜,向来平静漠然的眸也泛起了点点涟漪。
但当他回到主屋内没有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时,一时心中闪现了各种担忧紧张。
“王妃呢?”
门口的下人本就不敢直视摄政王,生怕会一不小心丢了小命。
当她抬眸想要回禀时,正好对上摄政王那双寒眸眼中的阴沉和暴戾。
一时心惊,连忙颤颤悠悠的说着,“王妃,王妃应当是在书阁……”
书阁,坐落在摄政王府的后院。
今日沐锦兮在送走薇薇以后,又开始处理着府内的账目,等处理完成后,她便来到了这里。
她自今早醒来梦见那个打斗的场景后,心中总是有些压抑不安。
若梦中被追杀的那人是阿夜……
一想到这种可能,她这心里就愈发的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