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好了！”

门外一个小侍从忙晃晃的跑了进来。

沐锦兮的视线瞬间便从夜肆沉的身上挪开，看向来人。

竟是桐生。

她之前还特意让他去调查一下诬陷阿夜的那个仆从是什么人，如今怎么这般惊慌。

当时她在看到那人时便觉得对方像极了那种暗中算计的小人。

哪怕后来爹爹说会去调查清楚偷窃一事，但直觉告诉她，或许那人便是那个贼人。

毕竟贼喊捉贼的事情屡见不鲜。

“你且平静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慌乱？”

当时沐锦兮就是看中了桐生沉稳的性子，所以才叫他去调查孙福茂的蛛丝马迹。

现如今竟失了沉稳。

桐生因为刚刚受到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一时有些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平复了一会儿以后，他才向沐锦兮缓缓禀告着。

“回小姐的话，您让我去调查的孙福茂的下落已经知道了。”

“他平时喜好去赌场赌钱，上次因输了钱便起了歪心思，盗取了老爷收藏的一个珍贵玩物。”

“前几日小的们一直没有找到他的身影，本以为他是在事情败露以后逃跑了，但谁知，今天竟在池塘的最深处捞到了他的尸身……”

他一边说着，一边似乎是又回忆起了当时那血腥恶心的画面，一时有些生理不适。

没办法，任谁看到一具被水泡的发白浮肿的尸体都会感到不适。

在听到桐生的回话以后，沐锦兮有些吃惊。

就突然死了？

“可有查看死因是什么吗？”

“回小姐的话，因死亡的时间有些久了，尸体表面甚至出现了一些腐坏的迹象，看上去像是落水身亡。”

但他说完以后，话语突然有些停顿和不解。

“只是……”

“只是什么？”沐锦兮自然是看出了他的疑虑，便开口追问道。

“只是小的觉得孙福茂死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很是惊恐，这不像是一个失足落水的人应该有的表情，倒更像是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事情。”

沐锦兮听完后便让他下去，她的神情也陷入了沉思。

“老天爷真是公允啊，这人前脚才做了坏事后脚便遭了报应，自食恶果，活该！”

一旁的棠梨不禁感慨道。

“嗯，确实是自食其果……”

沐锦兮也顺着棠梨的话接了下去。

她并不想再深挖这件事，当时她派人前去调查也是因为她担心对方会心怀不轨。

这件事情虽然怎么看都不太像是意外，但她对于这个死去的仆从并没有太多的同情和怜悯。

罪有应得罢了。

只是不知道是谁做的这件事情。

沐锦兮不由得将目光转向此时在她面前的夜肆沉。

对方现如今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无害温和。

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吧……

现在的他也不过才十五岁，而且双腿受了伤，怎么可能会去把那人杀死呢？

察觉到沐锦兮神情的转变以后，夜肆沉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刚刚他有一瞬间担心沐锦兮会怀疑他，虽然那人确实是他杀的。

但他并不后悔，他后悔的是杀人的时候终究是没有掩饰好。

好在尸体腐败，掩盖了一些迹象。

“阿夜，你的腿感觉怎么样了？可还疼痛难忍？”

沐锦兮不再关注孙福茂的情况了，而是垂眸间看向夜肆沉的腿。

她这几天一直昏迷，便没有出这沁雅苑，若非今日阿夜前来，恐怕她还得过上几日才能去见他。

他的腿伤一直是悬在沐锦兮心上的一件重要的事情。

若是阿夜因他们丞相府最后落得个腿疾，沐锦兮心中总是过意不去的。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上次严大夫所列出来的那些草药她都找的大差不差了。

唯独还剩最后两味药没有找到。

但现在她也不急于一时，动用丞相府的人力物力，只要那两味药在这世上存在，那总有寻得的那一天。

看着她那双近在咫尺关切的明眸时，夜肆沉再次恍神，眼里的坚冰早已消解。

久久未得到回复，沐锦兮又有些懊恼，或许腿伤于他而言是他不愿意提及的痛处吧。

毕竟他是那么一个要强坚韧的人。

如此想着沐锦兮连忙转移话题。

“这今日的天气似乎是不错的，不如我……”

但她的话还未说完时，就听到了对方似是有些暗哑的声音。

“当真有……那么重要吗？”

他们之间不过萍水相逢，为何要对他如此好？

那一刻，他似是卸下了所有的戒备和锋芒，只剩下脆弱、茫然和令人心悸的哀伤。

顿时，沐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