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好了出事了。”浩收到急信。
云冀往左彧国运送的那一批银子被人截了!
夜色深处,寒寂刺骨。郊外树林深处,地上几道车辇印痕,从不同方向穿过,在枯草上面踩出几条崭新小路。
周围树上留有烧灼的黑印,零零散散落在地上的断枝断木,明显有人处理过的痕迹。
“皇上,我们那批银子就是在这里被劫的。”
段干煜抬头,暗红的双眸在月影下闪烁出仇然的光泽。
“云冀怎么说?”
浩脸色凝固:“云冀说天黑劫匪蒙着面没看清人的样子,差不多有十几人,听口音是左朝人,武功高强。”
段干煜扫了一眼地上的几道压痕,从地上拾起一捧土,润红黏手。如此方法取其他压痕上土一试,发现一处土触感黄色干结。
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他看向这一处车轱辘碾过的方向,目光深邃。
“北州。”
那个方向是北州的方向。
“让尧先去打探,我随后就到。”
“是。”
段干煜看了看皇宫的方向。
与此同时,鸽行在树林中闻到段干煜的气味,它扑棱着翅膀飞下来,在段干煜头顶咕咕咕的叫喊。
段干煜把鸽行腿上的信件拆开。
——段干煜,小心有诈,别院中等我。
顾兮。
这字迹,段干煜是有印象的。但是顾兮为何告诉他有诈?她有那么好心?
段干煜回到别院。
顾兮早已经等着他。
“银子被人截了?”她问。
段干煜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果然,有人在背后针对你。”顾兮说。
她慢慢的向他解释:“我审问了结巴铁,玄珠的材料是别人给他的,对方没有留下任何讯息,而且还蒙着脸,所以他并没有看清长什么样子。我也问了灼北,碧天刀是他从水里面捡的,顾煌对左彧国……但他并没有在背后做什么。我猜想,背后的人是想祸水东引,栽到顾煌身上。你的银子丢了,背后那人还想继续针对你,就会借着左朝的形势,将那批银子送到北州。”北州眼下最缺银子,只要段干煜在哪里发现了他的银子,就只会怀疑这是顾煌做的。
因为只有顾煌会这样做。
顾兮说的不错,段干煜确实发现了车痕通往北的方向。可是,如果是顾煌暗地里做的,瞒着顾兮呢?
“顾兮,我是相信你的,可是我不信顾煌。”他若记得不错,他跟顾煌也是有深仇大恨的。
“不会。整个左朝都是顾煌的,他想劫你的银子,不会背地里这么干。”顾煌绝对会让段干煜也知道。
一定程度上,顾煌将男人的面子看的也重。
“你可以不信我说的,你只需留在左朝等着看便是。”说了这么多,段干煜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顾兮看着就有些生气。
亏她大半夜的出来见他!
也可。
眼下尧已经出发了……
段干煜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如果是针对他,那么,一试便知。
“我回宫了。”顾兮看了看天色,回去还能再睡一个回笼觉。
“你怎么来的?”段干煜想到什么问道。
“坐马车来的,怎么了?”
“左朝的皇宫就没有夜禁吗?”姑娘家的,大晚上跑出来,顾煌就不管吗?
夜禁是有的,但是顾兮要进出皇宫没人敢不放行。不过第二天让顾煌知道了,肯定要说她!
“明早再回去吧,这么晚了。”
“不了。”她敢出来就敢回去。
“顾兮。”段干煜叫她。
“嗯?”
“外面下雪了。”段干煜看向小院,暗黄的烛火下衬映着漫天的雪花,纷纷飘落。
顾兮裹了裹狐裘做的围脖。
没一会儿,地上已经落了一层。
顾兮想了想:“给我准备个房间吧。”透黑透亮的眼睛看了一眼漫天的飞落的雪花,记忆中,她见过更加盛大的雪,好像那雪一直下了好久。
她忘了。
可是段干煜看着这一场雪想到了他曾在尧山上,默默的注视着她,眼神落下,就是长情的五年。
他想到顾兮在大雪中小小的身躯拖着粗大的树木往一个方向而走;他也想起了,尧山药庐中每日升腾散发出的灰烟;以及,她跪晕在尧山山顶大殿外面……
一切都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段干煜忘了自己应下没有应下,顾兮转头进了大堂。
她搓了搓手:“没有生火吗?”大堂内比起外面稍微好一些,不过也是清冷清冷的。
“生了又熄灭了。”
顾兮想让重新把火烧起来,但是来了半天都没发现里面有伺候的人。
段干煜把她带到一个屋子,里面倒是挺暖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