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的玻璃房阳光充沛,苏沅兮窝在躺椅上,手里抱着一盒酸梅果脯。
旁边的小桌摆着洗好的草莓,容晏坐在她身侧,修长的手指细心地摘去上面的叶子。
“明天开始,你就要回容氏了吧?”苏沅兮问道。
先前为了对付容璟,造成的亏损和动荡至今仍未填补,集团想重回昔日的面貌,还有很多事要等着他决策。
容晏把草莓送到苏沅兮嘴边,“再忙每天也会留出时间陪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当是我想多陪你,嗯?”
苏沅兮抿去唇角的汁水,看着男人漾着薄笑的黑眸,刚想说什么,又听见他道,“最近先别上班了,在家好好休息。”
苏沅兮轻轻点头,“我知道。”
以她如今的状态,别说闻到血腥味,就连消毒水都能让她剧烈反胃。
容晏用指尖勾住她的一缕发丝,“兮儿,我支持你做任何的事,前提是,你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不管过去还是未来,他从未想过束缚住她的自由,即便身为容太太,她也先是自己,然后再是他的妻子。
这些话容晏没有明说,但苏沅兮都懂。
她探出手,摩挲着他腕上的佛珠,“自从回来之后,我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容晏反握住她微凉的手指,“为什么?”
苏沅兮莞尔,“可能是发生过太多的事,就显得如今安逸的日子难能可贵。”
“以后都会是的。”容晏朝她倾身,吻着清甜香气的唇,“我们还有很多这样的日子,会一直在一起。”
苏沅兮贴靠在男人颈侧,喃喃道,“阿晏,明年我想再去一趟灵安寺。”
“为孩子祈福?”
“是为你。”
心诚则灵,她也想为他祈求平安,愿往后余生,皆有彼此相伴。
……
日子一天天过着,拉开平静帷幕的生活,逐渐回归了正轨。
苏沅兮仍是有严重的孕反现象,她考虑过暂时离职,交上去的报告却被赵院长直接丢掉,然后批了她两个月的假。
就这样,苏沅兮每天不是在公馆或苏家休养,就是陪着容晏去公司。
而不管有多忙,容晏都会早起给她做饭,照着营养食谱和她的喜好,不重样地安排。
转眼,十二月初的时候,苏承回M洲了。
他素来潇洒恣意惯了,即便不回M洲,也不会安分地待在京城度日。
和从前每次离家一样,苏承独自走得悄无声息,没有告诉任何人。
只是没料到,在机场的候机厅里,他会遇见容晚。
她穿着白色的呢大衣,背包斜挎在身上,脚边竖着两个大号的行李箱。
看起来像是年轻又朝气的大学生。
早在两天前,苏承就给容晚发过消息,告诉她自己要离开京城了。
倒不是冲着杜舒兰的那句“别当个渣男”,而是在不确定的未来,有些话该提前明说。
见到苏承,容晚笑得眉眼弯弯,“好巧,我们是同一班飞机。”
“少装。”苏承的浓眉泛起皱痕,“你也去M洲?”
容晚直视着他,一本正经地颔首。
苏承的脸色沉了沉,“忘记之前发生过的事了?那里有多危险你应该清楚。”
容晚敛起笑意,语气跟着低了几分,“我知道,可我就是决定了,要和你一起去。”
“容晚。”苏承的口吻颇为严厉,如同在训斥一个不懂事的妹妹,“别胡闹了。”
和他一起?放着养尊处优的千金不当,非得过刀尖舔血,说不准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的日子?
容晚偏是理直气壮,“我没胡闹,我有自保的能力,会开枪会防身,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苏承不想跟她掰扯道理,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离登机还有半小时。
他翻出通讯录,打算通知容晏一声,让他派人把容晚接回去。
谁知还没按下号码,手机冷不防被容晚抽走了。
她后退几步,远远的和他拉开距离。
“苏承,既然你好面子不肯承认,那我就来帮你认清自己的内心。”
容晚昂起下巴,杏眼里闪动着熠熠的神采,字字坚定,掷地有声,“你,喜欢我。”
这四个字像一记重锤砸在了苏承头上,他想反驳,搜肠刮肚地却找不出一个字眼。
“我知道你在介意什么,你觉得我年纪小,不懂世故。但我也不嫌你年纪大啊,再说,男人不都喜欢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孩吗?”
苏承额角的青筋直跳,这话真是越说越不对,越听越变味。
“不嫌我年纪大,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容晚缩了缩脖子,气势一下弱了不少,“五嫂说过,感情的事不需要理由,我认为值得就行,所以你别想拿蹩脚的理由拒绝我。”
苏承咬着后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