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州城,七十岁的山南东道节度使,加淮西招抚使严绶正在部将的陪同下,艰难的在唐州城墙巡视,烈日当空,严绶走了几步,不得不停下来歇息片刻后再走。
手下大将马晋扶住严绶,低声道:“大人,不如你回衙休息,巡城之事交由末将就可以了。”
严绶停了下来气喘吁吁道:“马将军,我受命讨淮西以来,久战无功,如今被围唐州,有负圣恩,不敢稍有歇息啊。”
马晋闻言,知道严绶这位七十岁的老人讨伐淮西,确实也是难为了,还是宽慰说道:“大人无需自责,李光颜和乌重胤均立有战功,都是大人指挥有方的功劳。”
严绶看了一眼马晋,缓缓说道:“他们二位军师懂兵之人,他们指挥若定,立下战功,并非老夫之功,马将军切勿再有此话语。”
马晋被训斥,也不生气,继续扶着严绶前行,突然,瞭望楼发出阵阵刺耳的敲锣声,马晋放开严绶,几步夸道城墙边上,放眼望去,只见唐州城东面出现密密麻麻的淮西军,大声叫道:“大人,淮西又攻过来了,大人且快回衙门坐镇。”
严绶听到锣声就知道是淮西来袭,闻言,快步走到城墙边,只见远处的淮西军铺天盖地,如洪水般卷来,不由两腿发酸,低呼一声:“敌军怎的如此之多?”
马晋不理会严绶,换来两名士兵,将严绶架回衙门,开始在城头来回奔走,安排士兵防守城池。
士兵紧着远处的黑色洪流,一双双眼睛瞪得滚圆,有的士兵脸上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淌,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还有的士兵竟然两腿发抖,方便队正发现后,一脚踹了过来:“你干什么?”
士兵赶紧爬起来,站回原位,略带哭腔:“队长,敌人来的太多了,我怕!”
队正一声冷哼:“怕什么,淮西军也是人。打起精神来,再敢乱说,我先宰了你。”说正说罢, 两眼紧紧的盯着远方,不由紧了紧手中的横刀,发现自己也是手心冒汗。
呼!
淮西军还跟快到达唐州城前,骑马的淮西悍将邓怀金吩咐身边的传令兵,扎下阵脚,并向后军主将吴秀琳通报情况。
马晋带着众多将官站在城墙头,看着淮西军整齐的军容,估摸算了一下,此次进犯的淮西军怕不下三万,中间是步卒,两侧则是淮西王牌“骡子军”,一名督尉轻声道:“将军,这次唐州怕是挡不住了。”
马晋闻言,回头呵斥道:“放肆,你是要乱我军心?”
督尉赶紧低头认错,马晋从身后将官脸上一一望去,发现众多将官脸色凝重,严中均有忧虑之色,知道大家这些日子被淮西军打怕了,也不理会众人,冷冷道:“唐州若失,东都危矣,朝廷绝不会允许我等或者,诸君自勉。”
邓怀金是个火爆脾气,也不派人喊话,手中铁枪一指,后排的弓箭手顿时将手中弓箭快速的抛射向唐州成,一时之间,箭如雨下,遮住了天上的太阳。
唐州城守军见状,在各自队正的招呼下,早已经寻找掩体躲避,但还是有不少士兵中箭,躺在地上哀嚎不已。
几轮箭雨之后,邓怀金下令攻城,数百名手持盾牌的军卒出列,排着整齐的队伍往唐州城奔去,后面跟着数量攻城梯。
射!
马晋下令,唐州城上的士兵立马还以颜色,将手中虽已经不多的弓箭倾泻向淮西军军阵,更多的还是照顾那几辆攻城梯。
但淮西军卒的大盾起了很大作用,尽可能的护住了身后的军卒,弓箭射在盾牌上,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马晋见状,吩咐换火箭,唐州士卒立马将手中弓箭换成箭尖绑走猛火油的弓箭,旁边一人点燃之后,快速射了出去。
盾牌虽然挡住了弓箭,但攻城梯却是木制的,弓箭钉在上面,猛火油随时附着燃烧,很快将攻城梯引燃,邓怀金冷哼一声,吩咐弓箭手回射。
顷刻之间,天空再次被密密麻麻的弓矢遮住,不少箭矢在空中相撞,叮叮当当的跌落下来,落在倒霉的淮西军军卒单薄的甲胄上,如果不小心溅上猛火油,基本及时被活活烧死。
邓怀金见状大怒,愤怒两个千人队压上去,顿时,数千淮西军卒如潮水般涌向唐州城,纵然唐州城城高墙厚,马晋也是心中不安,赶紧命令身后剩余的将官到各段城墙督战。
吴秀琳骑着马缓缓来到邓怀金身边,看着军卒扑向唐州城,眉头微皱,低声问道:”邓将军,这样强行硬攻,可能不太妥。“
邓怀金哈哈笑道:“吴将军,这样有何不妥,兵法说,我兵力居多,当然是强攻了。”
吴秀琳叹了口气,知道邓怀金是个大脑粗,也不争辩,吩咐军中盾牌手向前移动,护着所有弓箭手前进二十步,然后使用猛火油,集中射击城门楼,然后命令两千骡子军做好准备,防止城中军队突然出城。
一座座云梯已经开始架在唐州城上,淮西军军卒如狼似虎般向上爬去,城上唐州军卒抬起硕大的滚石、擂木不断砸向攀城的淮西军卒,顿时将不少淮西军卒砸落云梯,但也有不少唐州军卒被弓箭射中,栽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