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南市,有商户三、四千家,市内货物堆积如山,主要经营日常商品,乃洛阳城三大市场中规模最大的。
大唐之内的金、银、珠宝、瓷器、皮毛、丝绸等全部汇集于此,并由洛阳南市出发,贩运至全国各地、西域、日本、渤海、回纥乃至吐蕃等地
杜少陵有诗词说,南市津头有船卖,无钱即买系篱旁。可见南市的繁华,连船只这种大型商品都能够在南市买到。
这日夜里,周市令已经搂着白天胡商送的西域美姬睡下。
“大人,大人,不好啦,出大事啦。”
子时刚过不久,周市令正是人困马乏、睡得正沉的时候,南市署的小吏在屋外不断的拍门,并大声叫喊。
周市令迷迷糊糊醒过来,狠狠摸了一把身边的雪白身体,不耐烦吼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想死不是?”
”老爷,你干嘛?吓着奴家了。“
周市令声音太大,将身旁的两名胡姬吵醒,一名胡姬翻了个白眼,说道、
”周大人,不好i啦,南市走水啦!“
小吏听到周市令的声音后,不再拍门,而是高声喊道。
周市令酒还没醒,又加上睡意朦胧,没听清楚,跌跌撞撞起身,边走边问:”你说什么?哪里涨水?“
小吏闻言,急得直跺脚,只得再将嗓门扯开,大喊:”大人,不是涨水,是走水,南市走水啦。”
“南市走水,屁大点事,你也敢打扰老爷休息。”
周市令闻言,迷迷糊糊又往床边摸去,
刚走两步,突然一个机灵,飞快转身,打开房门,奔向大门,边跑边问:“南市走水,什么时候的事,可有组织灭火?”
周市令穿着內衫,赤脚打开大门,一把抓住小吏的衣襟,吼道:“南市哪里走水了?怎么会走水呢?”
小吏见周市令欲择人而食的眼神,顿时被吓住,结结巴巴说道:“大人,是、是、是西坊那边、走、走水了。”
周市令方言往西坊望去,只见西坊那边的天空红彤彤的,一把将小吏推倒在地,大吼一声,冲向西坊。
小吏见状, 赶紧连滚带爬的追着周市令而去。
两名胡姬从门口望着连衣服都没穿的周市令的背影,不由十分惊诧,这是怎么回事?上半夜还生龙活虎,下半夜就落荒而逃了?
南市,西坊,主要囤积的是丝绸,大概有数万匹上好的丝绸,包括上好的绢、绮、锦,是准备贩往回纥和渤海国的,如今西坊发生大火,不知要损失多少。
周市令的府邸就在南市,此番赶往西坊,比平时快了数倍的速度,但周市令仍觉慢了。
西坊正燃烧着滔天的熊熊大火,火苗怕不是窜起有七八丈高,绵延几十丈,如一条火龙,距离数十丈都能感受到热浪逼人,前来救火的人根本无法继续上前。
“天啦。完了完了。”
周市令见状,顿时瘫倒在地上,再也无法起身,嘴里喃喃重复道。
小吏终于也赶了过来,见状,赶紧扶起周市令,大声喊道:“大人,赶紧组织灭火吧。”
周市令仿佛没有听见,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滔天大火,小吏狠了狠心,猛地给周市令一个耳光,周市令才缓缓回过神来,小吏赶紧喊道:“大人,赶紧组织灭火吧。”
“这么大的火,还怎么灭?”
周市令并未起身,而是呆呆的看着大火,无力的说道。
小吏闻言,大声喊道:“大人,火是没有办法扑灭了,但是燃烧的面积还不是很多,还有很多丝绸是可以抢救的。朝廷命令,市署内如果发生大火,官吏不组织抢救的话,是要被杀头的。”
周市令听到杀头二字,终于算是完全清醒过来,爬起身来,向周边救火的小吏大喊道:“鸣锣,快来人,鸣锣,赶紧组织人手救火。”说罢,转身对小吏说道:“赶紧去向洛阳县求救,赶紧通知署令大人。”
小吏领命而去,周围的小吏闻言,赶紧有人用力鸣锣,还有小吏组织周边闻声而起的商户提水救火,周市令更是不顾热浪,亲自上阵救火。
好在南市为了防火,平时就囤了很多水缸,水缸内装满了水,加上运渠穿过南市,倒也不缺水源。
南市内密密麻麻都是商铺,店肆鳞次栉比,一间接一间,火越烧越旺。
此时,南市内的商铺主人皆纷纷起来,主动加入救火队伍中,提水的提水,泼水的泼水,拆房的拆房、更多的是将周围未燃烧到的店铺内的丝绸等货物抢出至空地上。
好在这个季节,风是南风,洛河的风未向南市这边吹来,否则风助火势,不知道火还会旺到什么程度。
很快,巡城的武侯和金吾卫甲士加入到灭火队伍中来。
周市令找到当值的金吾卫左右街使道:“将军,下官是南市令,下官有个想法,想请将军配合。”
左右街使姓唐,本身就是金吾卫将军,今夜亲自带队巡城,不成想刚好赶上南市大火当即带领手下甲士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