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府丧事在礼部、鸿胪寺和京兆府的监护下,很快进入尾声,武元衡被刺的消息已经传遍大唐,甚至传到了西域和吐蕃。
各藩镇的吊丧使不断出入武府,吊唁的文书更是如雪片般飞往武府,好在礼部和鸿胪寺官员在,只要是上门吊唁的,均由礼部官员陪着武翊黄亲自出面表示感谢,如果是吊唁文书的,则由鸿胪寺官吏以武翊黄的名义给与回信。
所有祭奠仪式基本已完成,就差下葬了,根据武氏祖训,武元衡需要葬入河南祖坟,武翊黄上书请旨后,圣人李纯同意由武氏将武元衡归葬河南,并在前一晚亲临武府进行祭奠,祭奠完毕后,少不得对武翊黄勉励一番。
第二日天微微亮,在朝廷礼部和鸿胪寺官员的引导下,武氏族人送武元衡归葬洛阳,武氏族人加奴仆护卫数百人浩浩荡荡簇拥着武元衡灵柩,圣人李纯还另行安排二百名右金吾卫的甲士护送,由中郎将韦彪率领,京兆府司法参军杜宪祥则带领京兆府安排的役夫随行帮衬。
朝廷百官在太子李恒的带领下,将队伍送至明德门附近方才返回,武翊黄回头看着来送别武元衡的黑压压的人群,看到了带着春儿站在角度的卢明月,挥一挥手,带着队伍出了向河南前进。
出了明德门不久,薛涛便向武翊黄辞行,称还有要事处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在江湖大会的时候她会去洛阳城。
武翊黄知道薛涛是不想和武府的人一起行走,便不强留,只是让她注意身体。
一路上大小事务自有礼部和鸿胪寺官员的复杂安排,武翊黄只需要按照流程走丧事礼仪,平时不是在赶路就是陪着太老夫人。武翊黄发现,这些日子,太老夫人明显的更加苍老了,而太老夫人也时不时提及让武翊黄接掌武氏的事情,太老夫人甚至还安排武儒衡来当说客。
武翊黄思考良久,终于松口答应可以接掌武氏,但必须是在父亲安葬之后,太老夫人自然是没有异议,反而精神恢复了不少。
队伍很快到了华州,华州驿站已经重建,但还没有完工,队伍就在驿站附近扎营,当夜,华州刺史李绛前来吊唁武元衡,武翊黄忙将李绛迎入。
一番祭奠完毕,李绛看着身着孝衣的武翊黄,说道:“坤舆贤侄,我就不说什么节哀的话了,如今相国归葬洛阳后,你有什么打算?”
武翊黄看着武元衡灵柩,低声说道:“如今我已丁忧,接下来,将会结庐为父亲守孝。”
李绛闻言,说道:“贤侄,裴相国与我来信,说你发现杀害武相国的杀手可能另有其人,不是具体是线索?”
武翊黄便将自己查获的牛毛金针等线索告知李绛,李绛听罢,沉吟说道:“贤侄,如果真的是这样,武相国被刺的凶手也许真有其人,但如今你已丁忧去职,恐不便于查案。”
武翊黄看着自己的素衣,喃喃说道:“有的事,没有官身更好做。”
李绛闻言,装作没听见,说道:“贤侄,上次你擒获的那名名叫牛二的刺客,在华州狱服毒自尽,老夫愧对你的托付。”
武翊黄见李绛一脸愧疚之色,宽慰道:“李大人,那些刺客太过凶残,实在让人防不胜防,不关大人的事。”说罢,顿了顿,继续说道:“大人,牛二服毒自尽,会不会是被灭口?”
李绛闻言,说道:“不瞒贤侄,我也觉得牛二之死,甚至蹊跷,但却并未发现异常。”
武翊黄将自己曾搜过牛二的身的事情说给李绛听,李绛听罢,脸色铁青,如果武翊黄曾将牛二里里外外检查过,均未发现毒药的话,那么牛二服毒的毒必然是后面递进去的,自己只需要严查与牛二有过接触的人必然会有收获,当下决定回去好好查查。
武翊黄见李绛神色,知道李绛已经有了定计,便不再多说什么。
李绛想好了如何抓刺客的事后,压低声音对武翊黄说道:“贤侄,上次圣人责令华州擒拿尹少卿。经多日缉拿,并未发现其踪迹,据探子来报,尹少卿已经回到成德了。”
武翊黄听尹少卿已经逃回成德并不奇怪,作为成德重要谋士,如果这么容易就落网,那才是不正常,于是说道:“大人无不自责,晾这贼子也跑不了,早晚将之正法。”
李绛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贤侄,如今成德上书朝廷称张晏等人是自行其是,与成德无关,并将张晏等家眷擒拿,交予朝廷处置,如今张晏等家眷已经解押至华州了。”
“张晏家眷?”武翊黄听罢问道:“张晏不是王承宗的心腹么?”
李绛笑道:“谁说不是,这不成德为了洗脱嫌疑,将张晏等人抛弃了,如今张晏等人家眷也成了随时被牺牲的棋子罢了。”
武翊黄默然,也知道,人既然已经被押解到华州了,朝廷肯定也同意成德的做法,不由叹口气,为成德的心狠手辣感到惊心。
李绛已经离开,武翊黄坐在院内,静静的思索最近查获的线索。按照白居易、鬼佬以及圆净法师等人的说法,武翊黄不得不将使用金针的高手锁定至汉斯主教身上,但汉斯主教作为祆教中人,为什么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