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苦。
白天劳作,晚上还得搓麻线,所谓“昼出耘田夜织麻”,就是这么来的。
苏小麦道,“我去找她说说话。”
张大娘一诧,心说她哄孩子睡觉呢,你去找她说什么话呀?
陆凛也是心头发紧,握住她的手,“你要跟翠花嫂子说什么?”
“哎呀,女人家的事儿,你别管了。”
苏小麦拽开他的手,快步往翠花的房间走去。
瓦房子不隔音,里边翠花也将外边的话听得真切。
不过,她也想知道苏小麦要跟自己说什么,便躺着没动。
房间内点着火水灯,灯芯压得低,光线微弱,屋内很黑。
苏小麦几乎是摸索着到她床边的。
两个孩子也还没睡,都趴在翠花身上,睁着乌黑天真的双眼,望着她。
苏小麦首先从兜里掏出一大把白兔糖。
她以为孩子们会欢呼雀跃的跳起,可结果,他们的眼睛里只有茫然和不解。
他们没见过糖!
苏小麦窘,把糖放到翠花手里,“翠花嫂子,晚上吃了牙齿会长虫,明天你再给他们吧。”
翠花很惊讶。
她不动声色的推回去,“我们穷苦人家的孩子,吃不起这么金贵的东西。”
苏小麦也不勉强,接过就放在床边,又从兜里掏出一瓶雪花膏。
“那天你帮我换衣服,我瞧见你的手龟裂出血了,你涂这个会好。”
翠花一怔,眼睛忽然红了。
家里总有干不完的活儿,还带着两个孩子,她双手起了血泡后又溃烂,很久都不见好。
可从未有人注意过她。
公公婆婆本也一身病,她这点伤,在他们眼里,或许也算不了什么,瞧见也无动于衷。
却没想到,她最讨厌的女人,会心疼她,还给她送来这么好的东西!
一时之间,心头酸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