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叶公子求见。”
梁器持看了一眼手中的名单,满意的笑笑“进来吧。”
门外的少年走了进来,穿着虽然略显清贫,身上的那种气质却是让人难以忽视。
“学生叶颂彬,拜见梁大人。”叶颂彬的声音很是恭敬,眼底的冷意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东西留下吧,你可以走了。”梁器持没有看他,而是继续看着自己手上的那张纸。
“是”叶颂彬走到门口,却又忍不住转头看了梁器持一眼。
这就是那个连续几年都是科举主考官的梁大人吗?自己到底还是违背了初心,他摇摇头,终于还是走了出去。
“叶兄”
叶颂彬刚走到巷口,却看见自家门前站着一个人,他下意识的皱眉
“阁下是?”
“季怀瑜”季筠的手搭在腰间的剑上,冷声开口。
季怀瑜?季筠?叶颂彬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自己与他曾是同窗,此人聪慧,却太过自私,他一直看不上他的态度。想到刚才,他自嘲的笑笑,自己又凭什么嘲笑他呢?
“季……”
话还没说完,季筠忽然拔剑向他刺来,因为身体的本能意识,他在季筠即将要刺过来的那一刻,向旁边倒去。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发现自己后面还有个人,而季筠那一剑也不是朝他刺过来的。
目睹自己昔日这个沉默不语的同窗杀了人后,他心里有些害怕,却还是站起来问“这是……”
“前太子的人”季筠拿出一块帕子擦拭着自己的剑,淡漠的回答他,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
叶颂彬震惊“这……这……前太子不是已经……”
季筠将剑放回去,走在了叶颂彬前面。
进了叶颂彬家里,季筠直接开门见山道“叶兄可是从梁大人那回来的?”
叶颂彬脸上一阵窘迫,随即讽刺的笑笑“现下谁人不知,只要讨好了那梁大人,不论是谁,都有机会成为贡士,我也想试试。”
季筠冷眼看着他,让叶颂彬面上更加赫然“季兄来找我想必不是来叙旧的吧。”他没有问起刚才那人,对于今天自己的行为,他保证,这是自己唯一一次出格,他只有一次机会了。
“当年前太子的子嗣没有全部死透”
仅一句话,透露出很多疑点
叶颂彬明白刚才那人的身份,不解“我不过一介举子,还曾落榜过,他们为何会盯上我。”
他和季筠曾是同窗,三年前,季筠落榜了,他也是。他们二人是老师最看好的弟子,却无一上榜。他家祖上曾是做官的,后来家道中落,到他祖父那一代就落魄了,父母尽全力供他读书,落榜一事,打击的不仅是他,还有他的阿爹。阿爹在他落榜后不久气结攻心过世,他整日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却忘了阿爹走了最难过的不仅是他,还有他的阿娘。
后来他才得知,原来不是自己的才学不够,而是当年有人给梁器持送了银子走了后门顶替了他的名额。阿娘已经病重,他不得不拿出祖上的传家宝送给梁器持,只为求一场相对公平的考试。
季筠没回答他的问题“叶兄,科考被奸人把持多年,你想不想有一场公平的考试?”比起自己,叶颂彬一直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读书人,只是,这样正直的人,却依旧被逼的做出违背自己底线的事。
这世道,当真是不公平的很。
里面偶尔有几声咳嗽的声音,叶颂彬皱眉“什么意思?”
“齐王已经找到了梁器持这么年的罪证”
叶颂彬是聪明人“你的意思是……”
里面的咳嗽声又大了些,季筠见差不多了,站起身,留下一句话“叶兄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今日不太方便,我就不去拜访了伯母了。”
“颂儿”里面传来微弱的喊声
“阿娘!”听到这个声音,叶颂彬挑开帘子走进去握住了叶母的手
“刚才那位是……是季世子吧?”
二人曾是同窗,叶母一直对季筠有所耳闻。
“……是”叶颂彬沉默一会,低声回答
“阿娘是没几日活头了……你要……你要记得……你爹是个磊落的人……咱们做事要对的起自己……咳咳咳”叶母的父亲曾是私塾的先生,从小耳濡目染也知道不少道理。她知道成为进士是已故的丈夫和儿子的梦想,但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做事极有底线,这次的事情,怕是让他余生都不会安稳。
她只是个母亲,比起成功,但更想自己的孩子活得自在磊落
叶颂彬握紧了她的手“是,儿子记住了”
……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