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细辛你们收拾下案几,把吃食端上来,小心烫到手!”
“欸,知道了二少夫人!”
约莫不到两刻钟,陆卷柏听见齐云归吩咐丫鬟摆案几,忙起身去外间。
“云归,我来吧!”
“二郎,起来吃饭吧!”
齐云归正要来唤他吃饭,两人同时开口然后四目相对默契一笑,相继上桌。
丫鬟芍药与细辛二人放好案椅食盘,不待主家吩咐打了帘子去了耳房听候。
细辛提了桌子上的银耳细嘴壶倒了两杯热水道:
“白芍,刚吃了饭,这会子也不饿,喝点水吧?”
“姑娘……”
白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伸出手来轻轻的捏了捏细辛的耳尖:
“你这丫头,这都一年多了还改不来口,叫外人听见不好。”
细辛跺跺脚,揪着白芍的衣袖撒娇道:
“白芍姐姐,我这不是一时忘了嘛,而且只有你在跟前儿。”
白芍看着细辛轻轻的说道:
“你呀你,每次都这么说,也不改,还好陆府不讲究这些。可咱们做为二夫人带来的丫鬟的总得有些规矩,要不然规矩立不起来,苦的是咱们二夫人。”
细辛点点头,连忙说道:
“知道了,白芍姐姐。”
“白芍姐姐,你说二夫人为什么定亲后就不习惯咱们在跟前儿伺候了,我记得她小时候可黏你了!”
白芍道:“夫人也会长大呀。”
陆卷柏知道齐云归自幼习惯一个人,一开始不喜欢吃饭、睡觉有人服侍,多数是自己不会做或者忙不过来,才让丫鬟搭把手,这两年才渐渐让人贴身陪着。
陆卷柏自己是随性惯了,不想受人拘束,也就不爱要人伺候。如此夫妻之间亲力亲为之道,他二人是比别家伉俪更加如胶似漆,不能分割。
陆卷柏不重口腹之欲,但每每齐云归备下的一桌好饭,吃的时候都分外定心,常常向白茅根、谢南星他们炫耀,有道是:得意爱妻,一饭而可,君不复求。
桌上一盘角子,个大头圆,皮薄馅多,晶莹剔透,倒像银锞子。齐云归叫这个煮饺,除了特制的醋酸蘸酱,还配了一小碟油炸花生米,一道红油猪耳朵外加一份香油紫菜蛋花汤。
看着桌子上的菜肴色泽亮丽,陆卷柏味蕾已经被勾起来了,用银箸夹起来就吃,连连的点头称赞,见齐云归只是看着他吃,连忙赞道:“夫人厨艺越发精进了!”
又给齐云归夹了一点道:“云归,你也吃一点儿,怎么只这么看着我?”
齐云归芊芊素手托腮,手肘置于桌案上,微微晃动着自己的脑袋,耳铛和脸颊轻轻的撞了一下,齐云归心满意足的笑道:“秀色可餐呀~!”
见陆卷柏的脸如火烧云一般红起来,嘴巴因为惊奇而微张,齐云归给他夹了个角子,看他那表情再配上这张俊脸,一脸的反差呆萌,齐云归乐不可支了半天,才接着说道:
“晡时才吃了,郎君未起,妾身一人独食餐饭,分外可怜呢!”
齐云归说完看着陆卷柏红了又红的脸,笑了半天,两眼泪汪汪的,不待他说话,起来给他盛汤:
“是我之过,喏,二郎喝汤,别噎着了。”
陆卷柏懊恼一气,才慢慢回过神来,怎的又被云归说羞了,连忙端起汤喝了。
两人同坐而食,一人方食一人观视,一人答话一人言语,一人红了颜一人戏笑之,分外温馨。
那边玉管也来回话:“大郎让我回郎君,他已经知道了,说太晚了,明日再见吧。”
少倾,陆卷柏和齐云归吃完饭,叫来丫鬟撤了碗筷,收拾一番。
本来饭后想带着齐云归踏月消食,但陆卷柏嫌弃外面天凉,怕齐云归受寒。
于是就拉着齐云归又在外间的软塌上坐了会,虽相拥无言却也岁月静好。
陆卷柏吃完饭已经心下大慰,这会儿又抱着自己的美娇娘,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人间烟火气,没有北地的萧条,没有战场的萧瑟,没有横尸遍野的血腥味,也没有一个人独饮啖酒的孤寂感。
重回一朝这种奇事怪谈竟然真的发生了,子不语怪力乱神,虽然面上不显,陆卷柏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
和齐云归各自洗漱完毕,上床休息,一时间心里还是激动地不行,又不敢教齐云归看出来,二人静静的抱着睡在一起。
他和齐云归两个人在家的时候,外间没有伺候的丫鬟,蜡烛早就剪了。
不一会儿,月上梢头,看着齐云归熟睡了,一头乌发散开,光洁的额头,卷翘的睫毛,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洁白如雪的香肩外露,陆卷柏慢慢的替她掖好衾被,怕齐云归着凉患上春咳。
陆卷柏温柔的看着身边躺着的人,爱怜的吻了吻齐云归的红唇,看着妻子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叮咛,小女子往自己身边靠了靠汲取温暖,轻轻的舒展了一下眉头,依旧睡着。
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