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子西攻破金滩大寨的前几日，潜龙城中的武惠、屈荣等将也最终敲定了偷袭雷氏联军主营的计划。

“子畏留步。”军事会议结束，武惠在门口叫住屈荣。

“子聪，还有何事？”

“哦，还有些小事，景樊你们先去忙吧。”

待诸将散去，武惠领着屈荣进了军机处后厅，这里是最高级别武将议事的地方，有权随意进出的目前只有子西、孙武、武惠、屈荣四人。

“子聪，你到底有何事？怎么还弄得神神秘秘的？”

武惠取了两只杯子，先为屈荣斟杯茶。

“子畏，敌军围城已有七日，公子那边按理说早就应该收到消息了，可是...为何至今没有只言片语送回来？唉，要不是最近军务繁忙，恐怕早有将领询问了。”

“嗨，我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你是担心公子在外杳无音讯啊。子聪啊，我看你是多虑了，就凭公子那般武艺能有什么事？我估摸着可能最近公子那里的战事也在吃紧吧。”屈荣双手接过水杯，口中满不在乎地回道。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是我们的消息递不出去，公子的消息送不进来。你也知道大溪江对岸敌军至少有六千兵马埋伏，弄不好是公子派的人没办法安全通过。”

“哎呀，我说子聪啊，送不进来就送不进来嘛，公子身边至不济还有三百虎骑卫，大都督更是神机妙算，公子可能正在收服雷氏各处村寨耽误了行程。你也知道我们此番战略目的是先拿下雷氏半壁，那么大一块地盘，又有几十个小村子，好几处大城寨，哪里是那么容易平定的？”

“不不，我不是说这个...”

“子聪，你今日怎么如妇人一般，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便是，这里只你我二人，你有何担心直说便是。”屈荣被突然变得婆婆妈妈的武惠搞得血压飙升。

“好好，你着什么急啊。问题我现在也只是猜测...”

“你！你倒是赶紧说啊，你再不说我可回去了啊。”屈荣把水杯一放，作势欲起。

“好好，你急个什么劲？”武惠起身把屈荣按回座位，“我是担心公子身边会不会有奸细。”

“嗯？此话怎讲？”屈荣闻言一惊，端到嘴边的水杯顾不上啜一口又被放回桌上。

“我最近越琢磨越不对劲，子畏你想，七闽原本一盘散沙，特别是山越族一向桀骜不驯，他们的实力也是最强的，那日被我们抓住的舌头招供，此番七闽派出的一万两千多人中，有一半都是山越族派来的，而且山越族还经常欺负其他六族，七闽现在暗地里就是两派，一派是山越族，另一派是以武夷族为首的六闽。他们之间怎么就忽然勾结到一起了？还有雷氏，雷氏与畲族、蜑户族走得比较近，甚至还出兵帮他们打过山越，按理说山越与雷氏也有怨愤，他们怎么就忽然间集合到一起，还出动本族这么多精锐来攻打潜龙城？要说是单纯雷氏牵头，许下巨大的好处诱使七闽帮忙攻城，七闽有必要派出的全是族中青壮吗？这几日你也看到了，攻城的兵马可曾有老弱？细想之下，这不合情理。”

屈荣听得入神，眉上的疙瘩越拧越大。

“那...依你看，问题出在哪里？”

“我？我就是想不通所以找你来的嘛。”

“呃？敢情你这分析了半天一点有用的都没有？”

武惠见屈荣又要起身，忙一拉他的手臂再次将他按下：“你别着急啊，先听我说。”

“行行行，你说你说。”

“我是有这么几个假设，第一就是七闽确实贪图潜龙城的财物才下大力气，这也不是没可能。第二，我怀疑有意作乱的盘氏旧臣不止我们之前所知的那几个人，他们还潜伏着，因为有他们的存在，雷氏联军觉得此战必胜，故此多派强兵待潜龙城破之后，好以实力瓜分财物。第三...”

屈荣眉头又皱了起来：“还有第三？”

“嗯，我怀疑是不是有别的强大势力在其中为主导，让雷氏和七闽不得不统合起来。”

“什么？这怎么可能？周边的吴越楚三国我们都有监视，但凡有所异动我们不可能得不到一点消息。”

“那...若是只有一两位重臣出面呢？吴越楚并不出兵，而是遣一密使与雷氏和七闽合谋呢？”

屈荣霍然站起，在屋里疾走两圈，心中电闪，面上阴晴不定。

“子聪，你说的有道理。可我们就算知道又能怎么办？以我们目下的实力，自保尚需苦战，对上吴越楚这样的大国，我们只能被动挨打。”

“我也只是猜测，一切还要等公子回城再说。”

“还有你说的奸细的事？”

“此事不宜声张，我会让武腾多加留意。但愿公子身边没有奸细就好。”

屈荣满腹心事得离去，武惠则找来武腾多加嘱咐，确保两日后的夜袭顺利执行。

八月十五日子夜。

“小怀，今夜就看你们的了。”

“放心吧武大人，待一个时辰之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