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两场大会都没能参与其中，又十年学期满的弟子，要想留宗继续修炼，都会有一道自行游历外界五年的考题，闯出名堂算你自己的，混不下去了，就回来辅导小弟子，做宗门任务，自力更生，反正宗门不养闲人.

楚岚心想，这不就是高中大学连着读，附带保研包工作吗？宗门大会等于高考，仙盟大会是大学毕业，这哪是个宗门，这不就是个自由度极高的散养教学式的学院吗？

玄晔：“厉川一看就是个让人省心的，学习上应当也是会差到哪里去的.”

玄晔收了光镜，又安慰了楚岚一遍.

玄晔自二十年前为楚玉卿散了半生修为，虽然看着依旧是青年模样，但感觉得出人老了许多，玄晔一生肆意潇洒，在发现楚玉卿之前，时不时甩下弟子们跑出去玩儿，收了楚玉卿后，玄晔为他倾注了所有心血，听说玄晔的风光事迹的楚玉卿曾自责，是他把师尊关在了宗里，不自在了，玄晔就拍拍他的头说

“是你大师兄干的，别自作多情，你还关不住我”

楚玉卿出事后，玄晔每每看着楚玉卿躺在晶石床上无知无觉，就哄他说

“儿啊，醒醒，爹带你出去游山玩水好不好”

楚玉卿醒了，玄晔也没往外走.

楚玉卿让他出去玩吧，玄晔看着飘飞的大雪说

“逆子，下大雪的天赶我，给我热酒去”

楚玉卿曾问过玄晔，得天启时为什么不去？

玄晔说：“我在，名声在，你们就能横着走”

楚玉卿是块石头，不懂世间的一切爱恨情仇，不懂人情世故，只出于本能的亲近着待自己好的人，待他跌跌撞撞在外面闯了一遭，疯疯癫癫的换了个楚岚来，懂了许多的事.

一群人闹哄哄的聊了一上午，沈离他们去做饭，花厅里就剩了玄晔和楚岚，楚岚的视角只有一片模糊的黑影，却一点也不觉得不安，有玄晔在侧，他久违的又体会到了，前世爸爸还在世时，同他一起安静喝茶晒太阳的温馨时光.

楚岚：“厉川，比我乖”

玄晔给自己倒了杯酒，给楚岚续了一杯热茶.

“他是他，你是你，比不得”

楚岚喝了茶，回味了几遍茶香，轻轻点了点头.

楚岚：是啊，比不得

厉川，是这个世界的厉川.

楚岚，不是这个世界的楚岚.

这个世界的厉川，有属于他的风景，有属于他的山川河流，天地日月.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楚岚，拥有的一切，都是偷来的，一草一木，都不属于他.

“既然已经成了楚玉卿，那为什么，不把这一切变成自己的呢？”

楚岚：什么？

有个声音摸不清方向的传来，像是从楚岚心里发出的疑问，像是楚岚自己内心深处的思考，引着楚岚去回应，去认同.

楚岚：谁在说话

“楚岚就是楚玉卿，一切都顺其自然，命中注定，是你的，就算不是你的，通通都变成你的，不就好了”

楚岚：…变成…我的？

“厉川与楚岚是共生的，有楚岚的地方就有厉川，你没有偷，本该是你的”

楚岚：共生？什么意思？

玄晔：“你折这枝桂花做什么”

楚岚脑子里的声音一下子散了，好像是被突然从梦游中唤醒，他反复思索，所谓的共生，是什么意思，又是谁在诱导他往这方面去想，难道是那个识海里的楚玉卿，共生，是指他们现在共用一个身体的意思？那厉川与楚岚共生又是什么意思？

我的世界有个厉川，这个世界的楚玉卿也有一个厉川，是这个意思？我不是巧合穿来的？我不是单纯来顶锅的？我还有更多的隐藏任务副本？

耳坠似乎在发烫，楚岚抬手揉了揉耳朵，耳坠温暖的触感一下子就打散了他的疑惑与不安，心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好一会儿楚岚才反应过来，玄晔好像问了自己什么问题，玄晔似乎也是习惯了他的神游，重复了一遍.

玄晔：“桂花”

楚岚：“赠……赠桂以谢师恩……师尊，这么多年，把您关……关起来，连累您，受苦了，对……对不起”

楚岚把手中握了许久的桂花枝递给了玄晔，努力不让自己，在奇怪的地方断句嗑巴，一段话，却还是说得别别扭扭，断断续续.

玄晔被他这一下弄得喉头一哽，差点哭出来，这是自楚岚苏醒后，与他说得第一句体己话，深深嗅了嗅桂花香气，老父亲悄悄红了眼眶.

玄晔：“这花香的我眼睛酸”

楚岚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他还挺爱面子.

楚岚：“想哭就哭，不丢人，别拿花，当借口”

玄晔：“你这扎人心的毛病怎么还没改过来”

玄晔被戳穿，吸吸鼻子，生生忍下了眼泪，气哼哼的扭过头去.

玄晔是很容易多愁善感的人，容易共情容易耍小脾气，收徒后也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