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是张鲸最早收的徒弟之一。张鲸很是欣赏他,以致郑宁需要杂监去售卖布匹时,张鲸都舍不得将他推荐给郑宁。
少年天子曾将这事当作笑话说给了郑宁听。可惜,郑宁并没有当一回事,过后就遗忘了。因此,当听到“高力”的这个名字,郑宁只是本能地去怀疑他是张宏的徒弟。
随着张宏作出相应的解释之后,郑宁觉得有些好笑了,暗道:张鲸这次可真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果不其然,张鲸赶到了现场。当问明情况后,他硬是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待回过味来之后,他就直打自己的嘴巴,感觉自己甚是无脸。紧接着,他就气急败坏地把高力带到西厂去审问了。
西厂的审讯手段,显然要比宫正司要凶残得多。待郑宁再见到高力时,已经不成人样了,只剩下补加一刀,就能魂见西天的份了。
此刻,张鲸拿出了一叠人员名单出来,告诉郑宁:这就是锦衣卫在皇宫大院中安插的钉子。至于处不处理这些钉子,他的西厂与冯保的东厂都听从她的调派。
郑宁可不愿意承担这打扫内宫垃圾的重任。转眼,她就把这叠人员名单丢给了少年天子。
少年天子是一口气看完了那叠人员名单。接着,他就呕得直吐血。他盯梢别人,那是帝王的谋略。别人盯梢他,那可是以下犯上,触犯了他作为天子的底线。卧榻之侧,岂容他人觊觎。
一时之间,整个皇宫都处在了血雨腥风之中。锦衣卫里更是出现了好多的家破人亡的惨剧。
原本,张居正感觉少年天子处理此事手段毒辣,颇有失妥当。但当得知因此事,少年天子与郑宁失和,郑宁还差点被迫上吊投缳,他当即缄口不语。
见到张居正如此淡漠地对待此事,言官们自然也就不敢多嘴多舌。因此,尽管锦衣卫哀鸿遍野,朝堂之上却无一人敢上奏谏言少年天子惩治过于严厉。
也正是历经了这一次,少年天子第一次感受到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威严。对此,他自我感觉良好,并没有为自己让那么多的人血流成河而深感愧疚。
宫中内监长老会的那些老监,也纷纷为少年天子这番作为大加赞赏。在他们的心目中,天子就应该这样,当断则断,不受其乱。优柔寡断,只能说明此天子长于妇人之手,帝业无有作为。
不曾想,此时的李太后却在大发雷霆。
显然,少年天子被郑宁鞭策的消息,最终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宫里死了那么多的人,一些需要保密的事情也就随着这些人临死之前的有意泄露,也就不再成为了秘密。
一旦确定消息准确无误,李太后立马就带着人浩浩荡荡地从慈宁宫来到了承乾宫。
尽管前来迎接她的少年天子,行为与举止上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身为母亲的她,还是发现了少年天子后背似乎有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