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在金龙殿附近等了一夜,并没有等到皇上的决断。
而慕允白也一宿未眠,眼下,他还需要保住宋良,他派出了无数暗卫、神探,却都还没能带回来什么有用的消息。
“一群废物!”
慕允白大发雷霆,重重一推,将桌上的笔墨纸砚和各类珍贵玩物尽数散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此时,宋羽棠已梳洗妥当,带着温寻曦款款行至金龙殿前,温寻曦手中还拿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宋妃娘娘吉祥!您今儿这么早!”李公公见是宋羽棠忙行礼问安,又见温寻曦,不由得皱眉,“你不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宫女吗?”
“海棠馆人手不够,借用一两天皇后的宫女,”宋羽棠面不改色地说道,“皇上在里面吗?本宫进去给皇上送些点心。”
李公公自然满脸狐疑,但也没工夫去想前些日子还扯头发的两个人怎么如今关系如此密切。
“娘娘来得不巧,皇上正在忙政事,只怕是没工夫见娘娘您呢。”李公公笑着婉拒道。
“劳烦公公通传一句吧,兴许皇上批折子累了,正想着娘娘呢。”温寻曦道。
“这……”李公公凑近宋羽棠,小声道,“不是奴才不帮娘娘,只是皇上眼下正在气头上,您实在犯不着去触这霉头呀。”
李公公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但宋羽棠胸有成竹,道:“公公去通传一句吧,就说本宫有法子解决皇上眼下的烦心事儿。”
李公公睁大眼睛,身子一抖,道:“娘娘可莫要开玩笑。”
这宋羽棠没什么脑子,现在后台也塌了,能有什么法子帮皇上解决那么多高手都没辙的难题。
“公公,您只管通传便是,这事关娘娘母族和自身性命,娘娘怎会用此事开玩笑。”温寻曦道。
李公公更加不信了,上一次宋羽棠出主意借孕除掉洛氏时,也是这么说的。
金龙殿内的慕允白将殿外的一切尽收耳中,沉沉的眸色闪到一道不易察觉的光亮,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道:“让她们进来!”
如今宋羽棠被逼至绝路,为了活命,或许真能想出什么勉强一用的法子。
宋羽棠立刻理了理发髻和衣衫,身子一扭,冲李公公得意地“哼”了一声,然后娇滴滴地回应道:“是,臣妾这就进去。”
说罢,宋羽棠便踏着一扭一扭的小碎步走进了金龙殿。
金龙殿内一片狼藉,揉成团的宣纸扔得到处都是,平日里慕允白极是宝贝的笔墨纸砚也都散落一地,而慕允白也是一脸阴沉,周身散发着寒意。
再仔细看慕允白的脸,虽然脸部线条依然利落好看,但眼下却是一片浓重的乌青,两颊微微凹陷,印堂发黑,头上冒着幽幽的黑气。
果然熬夜是魔鬼,熬夜使人变丑。
温寻曦被吓了一跳,不由得后退半步。
而宋羽棠则缺心眼儿似的,继续大步向前走,嘴里还念叨着:“这李公公也太懈怠了,这都乱什么样了,都不来打扫一下。”
温寻曦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连忙拽宋羽棠的衣袖。
宋羽棠扭着身子行了一礼,夹着嗓子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见宋羽棠这副作态,慕允白只心觉不好,登时便后悔允她进来了,只阴沉道:“你最好真的有可用的法子。”
宋羽棠微微一笑,又作晕眩状,温寻曦立刻上前扶住宋羽棠,手心里却冷汗直冒。
此时此刻的温寻曦慌得一批,而宋羽棠却是稳如老狗。
“你这是怎么了?”慕允白皱眉道。
“臣妾上次被皇上救回之后,人人都说臣妾中邪,臣妾起初不认,但后来与身边之人细细盘问,发现自己当时的确有些极怪异的言语举动,而臣妾对这些事情却完全没有印象。”宋羽棠做出惊魂未定的样子,直抚着心口。
“你中邪与这件事有关系吗?”
慕允白的脸色愈发阴沉,眉头也越锁越紧,似乎下一秒钟就要将殿中这二人拖出去斩首。
温寻曦忙低声催促:“快说重点。”
“臣妾自幼和哥哥一起长大,他聪慧过人,又一身正气,断不会做出贪污这等事情。哥哥也是皇上看在眼里的,他的人品您是了解的。但陈玉大人也定不会冤枉了哥哥。那只能是……哥哥也中了邪,被鬼怪操纵做出这等诡异之事。”
宋羽棠一下子瘫倒在地,泪盈于睫,楚楚可怜。
温寻曦也连忙跟着跪下,又附在宋羽棠耳边提词:“你哥哥不认罪。”
慕允白本想直接回怼“荒唐”,但又忍住了,现下实在没法子了,用鬼神之说糊弄众人,也不乏是一个保住宋良的好办法。
而且,自己现下还不能失去宋良这枚棋子。
“皇上,您可以问问陈玉大人,他们提审哥哥时,虽然证据确凿,但哥哥是否认罪?哥哥的表现又如何,是否是一副全然不知情、甚至觉得自己是被人陷害?”
宋羽棠哭得更加凄惨,眼泪簌簌流下